唐青顏是沒想到這么一會功夫,他一個人在那想了這么多的。
她還在那悉悉索索的搭著窩,聽到司豫承開口,卻一直沒等到他的后文,她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看不到司豫承,她又往前挪了挪,把下巴放到了床沿上。
“你剛才說了什么?我沒聽清?!碧魄囝佈郯桶偷目粗采系乃驹コ小?br/>
他一偏頭就看到唐青顏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他突然覺得有些煩悶:“沒什么?!?br/>
“好吧。”唐青顏又把頭縮了回去。
她明顯感覺到司豫承又不開心了,但是她的小腦袋完全想不明白是為什么,自己都把心愛的床讓給了他。
而且今天水秀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換了新的,睡著肯定很舒服。
她嘆了一口氣,才窩進(jìn)自己挖好的洞里,把自己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就準(zhǔn)備睡覺了。
第二天,唐青顏睡到了中午才醒,前一晚沒睡好,昨天白天又太累,還是山澤來敲門送午膳才把她叫醒。
唐青顏看到他坐靠在床上,手里拿著她之前隨手放在床頭的醫(yī)書,看上去看了好一會了:“你怎么沒叫醒我,你不餓嗎?”
“餓了?!?br/>
一聽這位大爺餓了,唐青顏一骨碌就爬了起來,然后開始收拾起自己的鋪蓋。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沒那么老實,雖然睡前把自己卷得跟個春卷一樣,但是醒來,被子還是攤了一地。
司豫承早就注意到她因為睡覺翻動得厲害,衣領(lǐng)都扯大了些,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這會她收拾被子倒是更明顯了,司豫承趕緊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吃午膳的時候,唐青顏還是堅持把司豫承扶到輪椅上,然后推著他一起到側(cè)廳吃。
司豫承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的上桌吃過一頓飯了,他之前的生活都困在那張床上,其實要說困住他的還是他自己的心罷了。
這頓飯吃得格外安靜。
然而,來打破沉默的確實一個不受歡迎的人——沈穹。
沈穹一進(jìn)來看到司豫承和唐青顏同桌而食。
臉上掛著和善的笑意,依舊是一副忠厚本分的樣子,只是半邊臉上因為之前被司豫承劃傷而裹著紗布的樣子有些滑稽。
唐青顏現(xiàn)在和他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些僵了,所以看到沈穹來,她已經(jīng)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倒是先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個禮,司豫承只是淡淡的點了個頭便算是應(yīng)下了,而唐青顏低著頭根本不愿意看他一眼。
“王爺,老奴聽說您搬到綺嵐苑來住了,特地過來看一下王爺缺不缺什么東西。”沈穹低著頭站在飯桌前。
唐青顏暼了他一眼:“沒看見王爺還在吃飯嗎?有什么事等會再說?!?br/>
縱然遲鈍如司豫承,他都明顯感覺到了唐青顏此刻的情緒不太對勁。
“顏顏,你去幫我倒杯水來?!彼驹コ袀?cè)過頭溫柔的看著她道。
唐青顏被他突然轉(zhuǎn)變的情緒和稱呼膩得打了個寒戰(zhàn),看出來司豫承是要讓她先走開,她也不多留,反正她也不想和沈穹打交道,如果司豫承能把他解決掉那是再好不過了。
唐青顏走后,司豫承還是慢條斯里的吃著面前的餐食,沈穹站在那也不敢再說話。
“沈管家,麻煩你找人去把昭平苑修繕一下?!彼驹コ心眠^一旁的帕子,一邊擦手一邊看著沈穹說道:“尤其那扇門,相信沈管家會處理好的?!?br/>
沈穹低著頭都能感受到司豫承銳利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怕是要瞞不住了。
司豫承自己盤著輪椅回到后院的時候,唐青顏正在指揮山澤和水秀把一只小躺椅從庫房里搬出來。
躺椅看上去有些破舊了,三個人興奮的不得了,也不顧椅子上厚厚的灰,把躺椅搬到了院子中間擦干凈。
“你回來啦,和沈穹說什么了?”唐青顏看到他自己盤著輪椅進(jìn)來,趕緊走了過去接過輪椅扶手。
司豫承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來,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沒說什么,給他吩咐了點活計,怕他養(yǎng)得太胖了?!?br/>
他又抬手指了指水秀和山澤,問道:“這是在做什么?”
唐青顏見他提起,立刻來了興致,“我在庫房發(fā)現(xiàn)這個躺椅,我讓山澤水秀收拾干凈放涼棚里,躺著曬太陽最舒服啦?!?br/>
司豫承看著她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月牙兒,淡淡的搖了搖頭,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唐青顏一只手撫著下巴,一手撐著司豫承的輪椅,看著那個竹編的躺椅一點點被擦干凈,自言自語的說道:“若是個搖椅就更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