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于是很快都退了出去,晚香心有不甘,上前攬住晚媚肩膀,一迭聲問她要不要緊。
晚媚皺眉,空出的那只手伸進(jìn)晚香手掌,死死抓住了晚香藏在手心的那根毒針。
晚香掙扎不肯放手,兩人于是僵持,磨了有一會后沈墨終于不耐,喊門外的藥僮進(jìn)來,說是請不相干的人出去。
藥僮聽命,上前來趕兩人,可小三咬定青山不放松,捂鼻子也不松口,他也一時無法,只好趕了晚香出去。
屋里于是只剩下三人,晚媚拿到了那根毒針,將它捏進(jìn)掌心藏進(jìn)了衣袖,而小三似醒非醒,雖然痛苦難耐,右手卻從沒離過腰間的破魂劍。
一切都已經(jīng)盡在掌握,現(xiàn)在需要的只是時機(jī),一個沈墨入神的時機(jī)。
被趕出門后晚香知道自己輸了,輸在沒有一個和自己齊心的影子,于是一路喪氣,不自覺踱到了方府門口。
門口這時進(jìn)來個人,是個遲來的客人,失魂落魄低著頭,和晚香迎面撞了個滿懷。
晚香身子輕,被他撞的坐地,那人連忙彎腰去扶,伸手時袖攏里掉了樣?xùn)|西出來,在地上骨碌碌滾開,是一幅短窄的畫軸。
晚香勾頭,看見那上面畫著個蒙面紗的女子,露出一雙鳳眼微挑,竟正是晚媚。
眼前這人竟是韓玥,晚媚不共戴天的仇人,晚香暗笑,感慨老天竟在這時送來個大禮。
于是她斂起眉頭,手指在畫上打圈,慢慢看住了韓玥:這位姑娘是您情人么?我方才還看見她,怎么她沒和你一起來?
韓玥定睛,有一會才意識到晚香在說什么,于是連忙板住她肩頭,連問了不知多少聲她在哪里。
在那啊。晚香將手一指:神醫(yī)沈墨正在替人瞧病,她也一起進(jìn)去了。
毒針和破魂劍幾乎是同時刺進(jìn)沈墨身體,沈墨瞬時殞命,晚媚顧不得許多,第一時間就抱住小三,問他有沒有事。
小三搖頭,咬牙從床上下來,勉強(qiáng)扣上了衣衫:這個是門里逼供用的銹蠱,只要回到鬼門,門主便能救我。
說話間又有幾根血管爆裂,他抿了下唇,努力克制眩暈,低聲催促晚媚快找掛劍草。
晚媚連忙開始翻箱倒柜,小三則從窗外拿了晚媚那把紅傘,撐開讓血蠱吸血。
血很快吸干,地涌金蓮收起枝葉,可晚媚還沒找到掛劍草,一時著忙在屋里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
門外這時響起了韓玥的嗓音,高聲喊著有人要?dú)⑸蚰?,正帶領(lǐng)眾人遙遙往這里奔來。
走。小三這時急急喊了句,讓晚媚趴上他肩,推開窗戶越窗而去。
窗外就是院墻,小三提氣,連試了幾次才翻過墻去,晚媚雙手環(huán)抱他肩膀,只覺得掌心濕漉漉的,于是連忙翻掌來看。
血,滿掌心都是鮮血,這一下提氣又不知讓多少根血管破裂。
晚媚一時感慨,將頭緊緊靠在了小三后肩,只聽見耳后風(fēng)聲呼嘯,而那些追趕的腳步也越來越近。
就這樣一起死去也好。她突然開始這么想,于是唇角上揚(yáng),伸手將小三擁的更緊。
眩暈感一陣又一陣襲來,小三咬牙,把身體靈魂里每一分氣力都使了出來,最后帶晚媚逃進(jìn)了片松林。
林間光線幽暗,他突然發(fā)現(xiàn)跟前有人,是個灰衣人,正負(fù)手帶笑,在前頭看著他們。
兩位要去哪里?小三停步之后那人發(fā)話,從腰間拔出佩劍,劍刃迎風(fēng),牢牢阻住了他們?nèi)ヂ贰?br/> 晚媚認(rèn)得這把聲音,內(nèi)斂平靜的聲音,主人正是方歌。
逃生的希望在這人跟前應(yīng)聲破滅,小三放下晚媚,迎風(fēng)也抽出了破魂劍,眸里已經(jīng)有了拼死的血色。
身后眾人的腳步漸近,方歌踏步往前,最終竟和小三擦身而過,站到了松林外。
林子里沒人。小三和晚媚聽到他在不遠(yuǎn)處發(fā)話:他們是往東去了,你們快追。
兩人面面相覷,驚魂未定時看見方歌回頭,眸里閃著道莫測的光。
勞煩兩位,替方某代問你家公子好。他最終說了句,接著長劍入鞘,灰衣飄搖也往東而去。
???
鬼門,姹蘿房內(nèi),小三身上的銹蠱終于被克制住,前胸紅痕褪去,在鬼門關(guān)前撿了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