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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當爹了(快穿) 紈绔兒子 一

邵瑜睜開眼睛,身旁的女人也在第一時間醒了過來,在邵瑜之前便起身。
  
  邵瑜在女人的服侍下穿好朝服。
  
  “老爺,早上寒涼,勿要受凍。”女人輕聲說道。
  
  邵瑜點點頭,跟在奴仆提著的燈籠身后,緩緩朝著正在等候他的轎子而去。
  
  在轎子里的邵瑜,閉上了眼睛,似是假寐,但實際上他的思緒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個世界的劇情里。
  
  先前服侍他起床的女人,是他的繼氏:小韓氏。
  
  邵瑜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如今是正三品大理寺卿。
  
  原身本是出身寒門,但靠著多年苦讀,以弱冠之身高中狀元,而后迎娶了恩師原配所出嫡長女為妻,夫妻原本十分恩愛,但妻子在生下長子時難產,留下剛出生的孩子后便撒手人寰。
  
  為了有人能夠更好的照顧長子,原身又去了恩師繼妻所出的小女兒,也就是原身發(fā)妻同父異母的妹妹。
  
  繼室入門,接連生下一兒一女,在外人看來,原身嬌妻在懷,兒女雙全,也算是個人生贏家。
  
  可實際上,原身的長子十分頑劣,時常在外面惹是生非,惹得原身與妻子跟在長子后面不停的收拾爛攤子。
  
  長子幼時看起來尚且乖巧懂事,隨著年齡漸長,卻越發(fā)難纏起來,家中沒有人能說得動他,他也有了一身的壞毛病,這樣一個人,最終還是闖下大禍,被罰刺配邊關。
  
  相較之下,幼子幼女卻十分出色,這兩人撿著父母的優(yōu)勢長,幼子聰明伶俐,讀書一點即通,更是和父親一樣,早早便高中進士,入仕之后,更是步步高升,最終做到了首輔之位。
  
  至于幼女,長大之后出落得傾國傾城,及笄后嫁給了一個備受打壓的皇子為妻,但即便皇子處境不好,幼女依舊待他始終如一,夫妻共度患難多年,終于苦盡甘來,皇子被從天而降的皇位砸中。
  
  繼位之后,幼女順勢成為皇后,因為感念皇后多年陪伴之情,新帝立誓永不相負,他也確實給了皇后無上的榮寵,甚至連帶著皇后的母族都得道升天。
  
  若是劇情在這里結束,那整個似乎除了一個不懂事的長子,全都過著非常幸福的人生。
  
  可實際上,新帝登基時,對于皇后的感念是真,甚至帶著這份感念,他對舅兄也十分提拔,一路提拔到了宰相之位。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人是會變的,新帝不再記得潛抵時妻子的患難與共,也不再記得岳父一家對自己的幫助,只因為見這邵家勢力的無限擴張而心生厭惡。
  
  從前立誓終生永不相負之人,隨著妻子老去,只越發(fā)覺得老妻面目可憎,甚至遷怒起兒女。
  
  而皇后卻始終一無所知,反倒一味縱容娘家人,邵家人行事也越發(fā)無所顧忌,甚至隱隱威脅皇權,皇帝終于受不了了,皇后被廢幽禁冷宮終身不得出,太子被圈禁郁郁而終,邵家因謀反罪而滿門抄斬。
  
  原本權勢煊赫的家族,頃刻間化為塵土。
  
  邵瑜細細品味這些劇情,總感覺其中滿是違和感,只覺得靠著這樣方式起家的家族,不應該就這樣隨隨便便就這樣倒下。
  
  這劇情,對于邵家來說,前半段像是開了掛一般不真實,后半段又像是回歸正途一般,將不配擁有一切的人打回原形。
  
  而劇情里,幼女本可以選擇條件更好的皇子,但卻在沒有任何緣由之下,就選擇了不受待見的七皇子。
  
  那時候的七皇子沒有展露出任何異常之處來,甚至于他后來的皇位,也是靠著躺贏的方法獲得。
  
  仔細想來,邵家這樣的選擇,怎么看都十分奇怪。
  
  邵瑜仔細讀著劇情,不難看出,邵家的發(fā)家,離不開小韓氏這一雙兒女,但是兩人的成功,并不是靠著努力與真誠,而是如同提前知曉劇情一般,成功繞開了無數的坑。
  
  邵瑜忍不住將劇情落在小韓氏身上。
  
  邵瑜結合原身的記憶,他也不難看出,長子雖然頑劣不堪,但其實并不是如何心腸惡毒之人,反倒是在他做出的不少錯事中,隱隱約約都能看見小韓氏的身影。
  
  還不等邵瑜細思下去,邵瑜的轎子停了下來,外面的轎夫滿是恭敬的請邵瑜下轎。
  
  邵瑜停轎之后,走了出來,便見到不遠處旁的朝臣們的轎子們,幾個大臣之間互相點頭示意。
  
  邵瑜一轉頭,便看到巍峨莊嚴的宮門。
  
  轎子不能進宮,哪怕宮門后還有長長的一段路要走,宮外即便是垂垂老矣的大臣們,此時也邁著微微顫顫的步伐朝著里面走去。
  
  邵瑜落后兩步,跟在一個老大臣身邊,攙扶住對方。
  
  老大臣一愣,似是沒有想到邵瑜會幫他,相比較宮門口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態(tài)度,邵瑜此番舉動,說得上是奇怪。
  
  “你要套近乎找別人去,老夫也不管你。”
  
  被邵瑜攙扶著的孫源,出言如此譏諷道。
  
  孫源為人剛直,半點情面都不講,他在朝中一向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交往,對于邵瑜此時的示好,他心中只有防備。
  
  邵瑜聽到這話也不生氣,但也并未作出任何回應,只是用心的攙扶著他,遇到崎嶇之處,還出聲提醒。
  
  孫源用力想要扯回自己的手,但邵瑜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老人家掙脫許久,壓根就掙脫不開。
  
  “你別想從我身上謀到半分好處,老夫不吃你這一套!”孫源說道。
  
  邵瑜聽到這話,面色不改,依舊做著攙扶之事。
  
  孫源掙脫不得,又看著邵瑜面上并沒有任何異常,全程也沒有任何套近乎的言論,就像是自己做了一件隨意的小事后,孫源只能勉強自己接受邵瑜的攙扶。
  
  但他心下卻想著,邵瑜要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他一定要噴死他。
  
  邵瑜出門的時候,天還完全黑著,此時外面已經有了一絲淺淺的光亮。
  
  皇帝上朝,在將朝事商議一輪之后,孫源出列,他的身子依舊微微顫顫,但一開口卻是中氣十足,將朝中大半的人都噴了一遍。
  
  就連坐在上首的皇帝,也沒能幸免。
  
  皇帝此時的面色并不好看,看著孫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但孫源依舊沒有半分顧忌,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甚至整個朝會,都是伴隨著孫源的噴聲落下帷幕。
  
  散了朝,其他人依舊恨不得躲孫源八丈遠,依舊只有邵瑜上前,扶住這位老大臣。
  
  “你是沒被我抓住小辮子,要是被我抓住了,我照樣要彈劾你,所以你現在做的這些都沒用?!睂O源說道。
  
  在他心里,他如此行徑,旁人避之唯恐不及才是常態(tài),而邵瑜如此上趕著,顯然是因為另有所圖。
  
  但邵瑜依舊沒有回答,而是固執(zhí)的將孫源送到了孫家的轎子外面。
  
  邵瑜散朝后便去大理寺點卯,將一日的事情處理完成后,他便下衙回家,一切都看起來十分順利,但他剛進家門,茶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家中便鬧了起來。
  
  “邵嘉善這小兔崽子呢,快滾出來!”
  
  門外的大喊大叫聲,自然驚動了府里的人。
  
  小韓氏聽到這聲音,臉上立馬閃過一絲慌張,緊接著她十分歉疚的看向邵瑜,說道:“夫君息怒,外間之事,也許是個誤會?!?br/>  
  邵瑜沒有說話。
  
  小韓氏卻突然心下一驚,畢竟往常每次她這樣一說,邵瑜總會顯示出十分憤怒來,再往后,就不需要她如何添油加醋,邵瑜會直接讓人將邵嘉善綁過來打一頓。
  
  但這一次,邵瑜似是出奇冷靜。
  
  “你去將大少爺請過來。”邵瑜朝著自己的長隨說道。
  
  長隨點頭,很快便退了出去。
  
  這本來十分尋常的一個舉動,小韓氏此時心中卻忽然升起一抹忐忑來,往常邵瑜就算讓人去喊大少爺,也是讓她的人去請,而不是動用自己的長隨。
  
  且邵瑜何曾對邵嘉善這個長子說過一個“請”字。
  
  還不等小韓氏細想,邵嘉善便滿臉不情不愿的被邵瑜的長隨架了進來。
  
  也許是因為看到邵嘉善是被架進來,小韓氏莫名的松了一口氣,猜測自己應該是想多了,邵瑜之所以動用自己的長隨,多半是跑邵嘉善又偷偷溜了。
  
  畢竟上一次因為不想邵嘉善被邵瑜責罰,所以小韓氏讓自己身邊的人給他通風報信,好讓他提前去外祖家避一避。
  
  邵嘉善此時臉上滿是不服氣。
  
  邵瑜看了這孩子一眼,眼神清澈,本性不壞,不像是那種天生的壞孩子。
  
  “外面是怎么回事?”邵瑜沉聲問道。
  
  邵嘉善聽到邵瑜這般發(fā)問,先是一驚,他想起來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和邵瑜這樣心平氣和的交流。
  
  但不止是當爹的對兒子有氣,當兒子對親爹也有萬分委屈要訴,可心里藏著的委屈越多,邵嘉善卻越是別扭得不愿意好好說話。
  
  因而此時面對邵瑜的耐心詢問,邵嘉善卻沒有細心解釋,而是說道:“我闖的禍,我自己會解決?!?br/>  
  邵瑜看著這小子如此硬氣,微微挑眉,暗道父子倆是如出一轍的脾氣,也難怪關系會越鬧越僵。
  
  小韓氏此時在一旁趕忙說道:“嘉善,有話好好說,就算真的闖了禍,說出來大家一起幫你解決。”
  
  她勸完長子,又跑去勸邵瑜,說道:“老爺,您也別太生氣了,嘉善年紀小,做了錯事也很正常,都是我不好,沒有盡到教養(yǎng)之責,老爺你放心,我現在就去登門道歉,務必讓他們原諒嘉善?!?br/>  
  邵瑜聽著這一番話,只覺得小韓氏這似是在徹底坐實邵嘉善的錯處,甚至在父子之間火上澆油。
  
  果然她這么一勸下來,邵瑜沒有發(fā)火,邵嘉善反倒怒了,說道:“我自己闖出的禍,我自己來擔,你不許遷怒母親!”
  
  小韓氏也適時看向邵嘉善,露出一副沒有白疼他的感動表情。
  
  她此時只等著邵瑜表態(tài),畢竟往常這樣的時候,邵瑜總是會跟著責怪她幾句,但在事后就會覺得自己這事遷怒,反而會對她心生愧疚。
  
  小韓氏做這一套已經十分熟練,但今天的邵瑜,卻并沒有按照常理出牌。
  
  “我有說你闖了禍嗎?”邵瑜反問。
  
  小韓氏和邵嘉善聞言俱是一愣。
  
  邵瑜接著說道:“事情都沒有弄明白,就爭著將錯處往自己身上攬。”
  
  邵嘉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邵瑜,他聽著父親話語中的意味,只覺得似乎有著相信他的意思。
  
  “現在我問,你好好回答,可以嗎?”
  
  邵瑜說這話的時候,雖然依舊木著一張臉,與往常那個嚴肅的父親似乎沒什么區(qū)別,但邵嘉善卻頭一次覺得,也許父親是想要好好和自己交流。
  
  見這傻兒子半天不回答,邵瑜便問道:“不愿意說話嗎?”
  
  許久之后,邵嘉善終于輕輕點頭。
  
  邵瑜這才覺得對方還有救,父子間隔閡深重,不愿意交流很正常,但若是臺階都給到了這個地步,邵嘉善還是不愿意下,那只能說明,他已經放棄了父子情份。
  
  “外面來找事的人是誰?”邵瑜問道。
  
  “是陳二虎。”邵嘉善說道。
  
  邵瑜挑了挑眉,問道:“這是真名,還是你們給他取的諢名,他是哪家的子弟?”
  
  邵瑜好聲好氣的詢問,邵嘉善也難得耐心的解釋,一旁的小韓氏,看著父子間聊天暢通,心下忽然升起一抹危機感。
  
  而在一問一答之間,邵瑜也漸漸了解事情始末。
  
  門外前來叫囂之人,是陳侯爺的次子,他之所以上門來找事,是因為邵嘉善打了陳侯爺的小兒子,也是陳二虎的同胞兄弟。
  
  “你為什么要打他?”邵瑜問道。
  
  邵嘉善沉默下來,似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小韓氏瞅準機會,說道:“老爺,我隱約聽說是因為什么花魁,他們是在怡紅院里鬧出事來的?!?br/>  
  邵嘉善詫異的看了小韓氏一眼,但還是沒有解釋。
  
  若是往常,邵瑜一聽到兒子出入青樓場所,只怕立馬就暴跳如雷,哪里還記得聽別的解釋。
  
  可小韓氏這一次的如意算盤到底還是打空了。
  
  邵瑜說道:“你母親說的語焉不詳,我還是想聽你說一遍?!?br/>  
  邵嘉善張了張嘴,看了看左右,到底還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小韓氏也不催促,而是說道:“你這孩子,快跟你爹認錯,都是親父子,就算真的惹了事,難道我們還會不幫你收拾嗎?”
  
  邵瑜反倒說道:“是不是錯,也等他說出來了再判斷。”
  
  邵嘉善卻還是不說話。
  
  邵瑜看了看左右,命其他人都出去,此時屋子里只有他們三人。
  
  “現在沒有外人了,你可以說了?!鄙坭さ?。
  
  邵嘉善猛地抬起頭,沒想到邵瑜今天居然對于這個事情的真相如此執(zhí)著。
  
  小韓氏此時心下卻越發(fā)覺得不安,總覺得今天的事情要脫離她的掌控。
  
  邵嘉善醞釀良久,終于出聲說道:“我跟他們爭花魁,是因為他們說……他們說……”
  
  邵嘉善似是覺得這話有些難以啟齒,不敢繼續(xù)往下說。
  
  “是他們說的話,又不是你說的,你害怕什么?”邵瑜問道。
  
  邵嘉善聞言,心一橫,說道:“他們說那花魁,長得很像母親,只不過比母親更年輕貌美,我當時聽見他們這般折辱母親,心下不忿,便起了沖突?!?br/>  
  邵嘉善說完,又看向小韓氏,說道:“母親,是兒子無用,才讓他們如此……”
  
  小韓氏此時臉色蒼白,看向邵瑜。
  
  她是誥命夫人,卻被一群紈绔子弟們在背后這般一輪,實在是有傷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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