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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當?shù)?快穿) 紈绔兒子 三

“讀書呢?”邵瑜問道。
  
  也許是如今邵瑜好說話,邵嘉善也敢于說出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讀書太累了?!?br/>  
  “習武呢?”
  
  “習武太苦?!鄙奂紊埔苍?jīng)動過習武的念頭,只是看著旁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立馬就放棄了。
  
  邵瑜又問道:“做生意呢?”
  
  邵嘉善搖了搖頭,說道:“我哪有那個頭腦。”
  
  邵瑜問道:“那你日后打算怎么辦?”
  
  邵嘉善微微詫異,說道:“什么怎么辦?就跟如今這般,不好嗎?”
  
  邵瑜輕笑一聲,說道:“好自然是好?!?br/>  
  邵嘉善立馬高興起來,說道:“若是以后日日都能跟現(xiàn)在一樣,我覺得人生也值得了。”
  
  邵瑜也點頭,說道:“這樣的人生,我也想過。”
  
  邵嘉善倒是做出一副說教的模樣,道:“父親,您就該這樣過日子,成天看您那樣忙,我都覺得累得慌?!?br/>  
  邵瑜聞言,依舊心平氣和,說道:“你看這里,誰最受人輕視?”
  
  邵嘉善左右看了看后,指了指不遠處的錢不斷,說道:“那個,大家都不愛搭理他。”
  
  “為什么不愛搭理?”邵瑜問道。
  
  “自是因為他出身商人之家?!鄙奂紊评硭斎坏恼f道,眼神中也帶著些許輕視。
  
  “商人之家又如何?”邵瑜追問。
  
  邵嘉善說道:“士農(nóng)工商,商人最末,他這人沒啥本事,且所有人都覺得,他跟著我們,就是為了從我們身上套好處。”
  
  “套好處?你覺得你身上有什么好處值得他套?”邵瑜語調(diào)依舊平淡,此時也并非質(zhì)問,而是實實在在的詢問。
  
  “爹您是大理寺卿,若是漏出一點有用的消息,就足夠他家里牟利,且若是他家里犯了什么事,您要是愿意抬抬手,說不得事情就這么過去了?!鄙奂紊普f道。
  
  “看來你心里其實也很明白。”邵瑜說道。
  
  邵嘉善一楞。
  
  “你對他確實沒什么用處,對他有用處的是我?!鄙坭ふf道。
  
  “你如今能有這樣的好日子,能和這些勛貴子弟們一起蹴鞠,也是因為有我。”
  
  邵嘉善遲緩的點點頭。
  
  邵瑜接著說道:“你嫌苦嫌累,我也嫌苦嫌累,但是我身上背著一大家子,所以不得不苦,不得不累?!?br/>  
  邵瑜看著兒子滿臉沉思,嘆息一聲,說道:“善兒,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希望你體諒我的辛苦,而是我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等到我真的走了,你該怎么辦?”
  
  “如果我能長長久久的活著,我也想一直護著你們,讓我的孩子們不用操心別的事,只需要享受錦衣玉食即可,但是嘉善,我甚至可能都活不到你娶妻生子,我就是去了下面,也不安心呀?!?br/>  
  邵瑜說得悲涼,邵嘉善心下也忍不住難過起來,趕忙說道:“父親不會的,您一定會長命百歲,我每天都陪著您走動,一定能將您的身體養(yǎng)得好好的?!?br/>  
  邵瑜搖了搖頭,說道:“長命百歲,哪有那么容易。”
  
  邵嘉善忍不住哭了起來。
  
  邵瑜接著說道:“若我這幾年去了,你到時候再來蹴鞠,只怕到時候比錢不斷都要不如,畢竟他家中雖無實權(quán),但到底還有錢。”
  
  “而你到時候,既無權(quán)勢,也無錢財,那可如何是好。”
  
  邵嘉善卻比邵瑜想得開,說道:“我反正也不如喜歡蹴鞠,到時候不踢了便是。”
  
  “你放棄蹴鞠,那別的事情呢?看戲、逛園子、享受美食,這哪一樣不需要花錢?”邵瑜問道。
  
  邵嘉善剛想說自己還有朋友,但邵瑜就說道:“不要指望你的朋友,不是同一個階層,就算玩在一起,也不會長久。”
  
  邵嘉善卻道:“我相信他們。”
  
  “上個月,張大人被貶官奪職,他的家眷還在京中,但我今日在這里為何沒有見到張家的小少爺?”邵瑜問道。
  
  邵嘉善聞言一愣,自從張云生的父親出事之后,他便不太愛出門,似乎是被不懂事的朋友說了幾句風涼話后,他就再沒有參加過團體活動了。
  
  邵嘉善還曾經(jīng)打算上門喊他,但被其他朋友全住了,當時他們怎么說來著。
  
  “叫他干什么?說了兩句就挎著一張臉,晦氣?!?br/>  
  邵嘉善當時也默認了這件事,此時如果帶入到自己身上,他忽然覺得很難受。
  
  邵瑜繼續(xù)說道:“我從前對你恨鐵不成鋼,總是對你喋喋不休,不是我想跟你說這么多。”
  
  “而是我怕你沒人看顧,還不知道要將自己的日子過成什么樣。”
  
  “如今你要用錢家里給,要用人家里出,等我走了,你和你弟弟定然要分家,你擔得起一個家嗎?”邵瑜問道。
  
  邵嘉善立馬說道:“我擔得起,父親你相信我?!?br/>  
  邵瑜拉過他,說道:“你跟我來。”
  
  邵嘉善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決定跟著邵瑜先走,只是提出要和朋友們打聲招呼。
  
  邵瑜并未阻攔,只是等邵嘉善折返回來時,就見到錢不斷也跟在邵瑜身邊,他見到這人,當即就忍不住皺眉。
  
  錢不斷似是已經(jīng)知道了邵瑜的身份,此時面對他難免有些局促。
  
  邵瑜帶著兩人往城區(qū)走,到了一條街上時停了下來。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邵瑜指了指一家鋪子。
  
  邵嘉善點點頭,說道:“那是咱家的鋪子?!?br/>  
  邵瑜說道:“那是你親娘的陪嫁,以后就是你的鋪子。”
  
  邵嘉善雖然知道他母親當年有一筆豐厚的陪嫁,但卻不知道具體是些什么,當初邵瑜再娶的時候,因為續(xù)弦是原配的親妹妹,小韓氏進門之后,大韓氏的嫁妝就直接交給她打理。
  
  只是這么多年,打理的結(jié)果卻十分感人。
  
  僅僅是在外面看著,就能看到這家鋪子里面人員往來如織,生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差的樣子。
  
  邵瑜帶著兒子進去,掌柜的愣了幾秒鐘才認出他來,立馬口中喊著“老爺”,邵瑜朝他擺了擺手,便去了里間。
  
  “老爺這是帶著大少爺和……”掌柜的還認識邵嘉善,但看到錢不斷的時候,卻有些迷糊了。
  
  “這是大少爺?shù)呐笥?,你喊錢少爺就可以了?!鄙坭ふf道。
  
  錢不斷朝掌柜的靦腆一笑。
  
  掌柜的只當這是京城哪家大人的公子,并未多想。
  
  邵瑜說道:“你將賬本拿出來,給大少爺看看。”
  
  掌柜聽了這話,心下一頓,但很快又想著,邵嘉善素來不學(xué)無術(shù),就算真的給他了,他估計也看不明白。
  
  而事實也果真如此,邵嘉善拿到賬本之后,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痛。
  
  “父親,您給我看這個干什么?”邵嘉善問道,他甚至沒有意識到邵瑜的用意。
  
  邵瑜問道:“字都認識嗎?”
  
  邵嘉善翻了翻,說道:“都認識?!?br/>  
  邵瑜從他手里拿過賬本,翻了翻后,指著一個筆畫很多的字,問道:“這是什么字?”
  
  邵嘉善立馬傻了眼,嘴巴張了張,試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讀。
  
  邵瑜又看向一旁的錢不斷,錢不斷立馬說道:“這是瀣字,沆瀣一氣的瀣?!?br/>  
  邵嘉善沒想到自己居然連一向瞧不起的錢不斷都不如。
  
  “我只有這個字不認識,其他的都認識,我都看得懂。”邵嘉善逞強道。
  
  邵瑜笑了笑,隨便又翻開一頁。
  
  邵嘉善伸長脖子偷看,一眼掃過去,只覺得每個字都認識,頓時十分安心。
  
  但邵瑜卻問道:“這一頁賬記了什么?”
  
  邵瑜不按常理出牌的模樣,讓邵嘉善憋屈得夠嗆:“父親怎么不問我有沒有不認識的字?”
  
  邵瑜說道:“我是帶你來看賬的,又不是來給你掃盲?!?br/>  
  邵嘉善:……
  
  邵嘉善拿過賬本,明明每個字都認識,但放在一起,他就是覺得什么都不明白。
  
  “這……”邵嘉善的眼睛,就差被這一頁紙繞成蚊香眼,最終他也放棄了掙扎,說道:“這個我看不懂,但那又怎么樣,管家理賬這些事,日后我娶妻之后自會有人來打理,我不必懂。”
  
  “那這就更難了?!鄙坭ふf道。
  
  邵嘉善滿眼疑惑。
  
  “你自己不想學(xué),就想推給未來的媳婦嗎?一個能夠管家理事的姑娘,她會想要嫁給什么樣的人?”邵瑜問道。
  
  “若是我在你成親之前就去了,你還不知道能不能成親。”
  
  邵嘉善一楞,他如今在邵瑜的幫助下,倒是成功認識到了自己,他一個整日享受的紈绔子弟,去掉了父輩的光環(huán),似乎什么都不剩下了。
  
  “善兒,我不求你變得多么厲害,只盼著你能了解一些最簡單的東西,這樣才不會被別人糊弄?!鄙坭ふf道。
  
  邵嘉善有些疑惑的說道:“可孫掌柜是母親的陪嫁,他不會糊弄我……”
  
  孫掌柜也在一旁說道:“老爺放心,我絕不干糊弄大少爺?!?br/>  
  邵瑜看了這人一眼,緊接著又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錢不斷。
  
  錢不斷自然知道這是到了自己出場的時候,他還有事要求邵瑜,此時自然會竭力幫忙。
  
  “孫掌柜,你這店里外面生意興隆,為何利潤卻如此微薄?”錢不斷笑著問道。
  
  孫掌柜聞言,卻像是抓到了什么機會一樣,開始跟邵瑜和邵嘉善道起委屈來。
  
  “老爺,大少爺,錢少爺,你們有所不知,這商行雖然來往客人眾多,但夫人心善,從不許我定高了價格,因而商行只能走薄利多銷的路子?!?br/>  
  “商行里有些東西多年前賣兩文錢,如今還是賣兩文錢,但外面的鋪子早就漲到了四文錢,仔細算起來,我們這個價格,連成本都很難收回來?!?br/>  
  邵嘉善聽了,立馬問道:“既然沒有賺頭,為何不提價?”
  
  “大少爺,價格一旦定下,就很難更改,正是因為我們鋪子里多年來都是統(tǒng)一的價格,因而才會有這么多客人上門?!?br/>  
  邵嘉善聽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似乎按照孫掌柜的說法,價格低就有客人,而價格高就沒客人,那實在是兩難處境。
  
  眼見邵嘉善就這般隨意被唬住,邵瑜看了一旁的錢不斷一眼。
  
  錢不斷立馬說道:“若是真的按照掌柜的說法,那別家的鋪子到底怎么活下來的?”
  
  孫掌柜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立馬說道:“別家鋪子如何活,掙的是何等黑心錢,我管不著,可這個鋪子,兩位夫人都是善心人,不愿意從窮人身上掙錢,所以如今也不過勉強保本罷了?!?br/>  
  “您這樣說,倒也在理?!卞X不斷點頭。
  
  孫掌柜微微松了一口氣。
  
  但錢不斷接著說道:“一斤雞蛋進價十文錢,掌柜的,您這進價,比旁的鋪子賣的價格都貴呀。”
  
  孫掌柜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立馬說道:“這能是一樣的雞蛋嗎?我進的這批雞蛋,都是養(yǎng)在深山老林里,吃的是專人給它們抓的蟲子,飲的是山間老泉,如此用心喂養(yǎng),進價雖然貴,但口感也要強上百倍?!?br/>  
  邵嘉善聽到這話,立馬點頭,說道:“若真是如此喂養(yǎng)的雞蛋,便是再賣貴十倍,都值得?!?br/>  
  孫掌柜說道:“大少爺,您忘了兩位夫人定下的規(guī)矩嗎?不能掙窮人的錢?!?br/>  
  錢不斷聽到這話只是笑了笑,接著又問道:“按照掌柜您的說法,這個商行只做窮人的生意?”
  
  孫掌柜點頭,說道:“此處離城南近,來往多是窮苦百姓?!?br/>  
  錢不斷又問道:“既然是坐窮人的生意,那為何要進這么貴的雞蛋?”
  
  孫掌柜聞言一愣。
  
  錢不斷接著問道:“如這雪緞,也不是窮人能穿得起的?!?br/>  
  孫掌柜見邵瑜此時神色中也似是有懷疑之意,在短時間內(nèi),他便想到了辯解的理由。
  
  “窮人也有難得奢侈的時候,咱們商行既然在這個地方,貨物自該齊全?!?br/>  
  錢不斷聽了還在笑,又指了指賬本上的幾處,說道:“燕窩魚翅,窮人們每個月還能買這么多?”
  
  這些昂貴商品的價格依舊相對教低,但成交量卻很高。
  
  孫掌柜說道:“咱家商行價格低,有些大戶人家的采辦也會來這里購買。”
  
  大戶人家的采辦來這里低價購買,為的便是從中吃回扣,這話卻不好明面上說出來。
  
  錢不斷繼續(xù)點頭,道:“說得通?!?br/>  
  孫掌柜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糊弄過去了。
  
  但很快,錢不斷就將賬本翻得嘩啦啦作響,指著其中數(shù)處。
  
  “孫掌柜的想法很好,進價提上些許,售價又壓上些許,只是這想法再好,也扛不住要捅的窟窿太大,因而到現(xiàn)在,很多賬都沒有做平?!?br/>  
  孫掌柜看著錢不斷指著的那幾處,頓時面如死灰。
  
  “孫掌柜每個月要將一大筆錢,送到哪里去?”錢不斷翻了翻,又說道:“瞧,上個月賬上就莫名其妙少了一百兩呢?!?br/>  
  孫掌柜忍不住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汗,說道:“錢少爺,您一定算錯了沒有哪里不平呀?”
  
  錢不斷看著他,說道:“我從三歲,還沒學(xué)會認字,就開始打算盤,我不會算錯的?!?br/>  
  邵瑜也跟著翻了翻,也明白大概情況與錢不多所說一致。
  
  只有邵嘉善,拿著賬本算了半天,說道:“沒有哪里不平呀。”
  
  錢不斷指了指幾個詭異的地方。
  
  邵嘉善卻仍舊一頭霧水,甚至拿求助的眼神看向邵瑜。
  
  邵瑜朝錢不斷點點頭。
  
  錢不斷立馬細心的跟邵嘉善解釋起來,一共解釋了三遍,錢不斷只覺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說干了,邵嘉善終于點頭表示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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