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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當?shù)?快穿) 紈绔兒子 八

江縣尉看著此時倒在血泊中,完全人事不知的烏縣丞,只覺得脊背冰涼。
  
  他又看著烏英此時的模樣,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你不是他侄子嗎?”
  
  烏英沒有回答,只是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抹笑,從懷里拿出一方帕子來,仔細擦拭著那把刀上的血漬。
  
  江縣尉見他不說話,又轉(zhuǎn)而問向一旁的邵瑜,道:“大人,如今烏縣丞這樣,可如何是好?”
  
  邵瑜沉吟片刻后,說道:“我先給他做個簡單包扎。”
  
  江縣尉手下的差役偶爾也會受傷,因而縣衙里也有包扎的東西,邵瑜給烏縣丞做了個簡單處理之后,方才看向烏英。
  
  “他讓你割的?是割下身,還是割繩索?”邵瑜問道。
  
  烏英笑得坦蕩,說道:“割哪里,他可沒有仔細說,我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猜咯?!?br/>  
  烏英又補充一句:“畢竟,在他看來,一個不會揣測他意圖的下屬,都是廢物?!?br/>  
  江縣尉聽了心下一凜,他確實曾經(jīng)親眼見過,烏縣丞罵烏英不會來事,什么都要詢問。
  
  但他一想到若是僅僅因為兩句訓斥,烏英就用這樣的反擊來報復,那實在是太過離譜。
  
  一時間,江縣尉看烏英的眼神都多了幾分防備。
  
  邵瑜卻沒有像江縣尉這樣想,而是看向烏縣丞的那個傷處。
  
  對那個地方動手,意味實在是太過明顯。
  
  邵瑜轉(zhuǎn)而看向江縣尉,說道:“我只是在城中打聽一圈,便知道咱們這位烏縣丞是個十分好色之人,就是不知他是否對自己族中女眷也不放過?”
  
  江縣尉聽了這話,立馬說道:“倒是沒有聽說過類似的風聲?!?br/>  
  片刻后,他又說道:“只不過聽聞,城中幾個寡居的婦人,但凡齊頭整臉的,只要被他遇見過,都曾被他……”
  
  邵瑜說道:“城中遇見的,都能如此,說明此人十分猴急,既然如此,若是……”
  
  邵瑜話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他看向烏英,只見烏英此時也死死的盯著他,似乎邵瑜一旦說出點什么來,烏英可能就會撲上來拼命了。
  
  邵瑜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烏英隱隱松了一口氣,邵瑜便明白此事多半是事關烏英家里的女眷。
  
  邵瑜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烏縣丞,說道:“先將他搬到一個可以躺的地方去,烏英,你繼續(xù)看著他,不能讓他跑了,也不能讓他死了?!?br/>  
  邵瑜又看向烏英,提醒道:“他做了這么多錯事,等審訊清楚,那就能將他的罪孽公告于天下,到了那時,他會在萬人唾棄中死掉,不急于這一時?!?br/>  
  邵瑜又將那塊破抹布又放回烏縣丞的嘴巴里。
  
  烏英看了邵瑜一眼,又看了躺著的烏縣丞一眼,眼中閃過一道暗光。
  
  將人安置好了之后,江縣尉憂心忡忡問道:“大人,烏英都做出此等事了,為何還要讓他來看守?”
  
  邵瑜若無其事的說道:“無事,烏英知道分寸,如今也分不出旁的人手來看他?!?br/>  
  江縣丞卻還是道:“烏英記恨烏縣丞,若是烏縣丞被他折騰死了,那我們……”
  
  他們扣押住烏縣丞是一件事,殺死烏縣丞,便又成了另外一回事。
  
  “你放心,烏英不會折騰死他?!鄙坭ふf道。
  
  江縣尉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邵瑜又問道:“烏英家里,如今還有哪些人?”
  
  江縣尉在一個月前,才去烏英家中參加過葬禮,便道:“從前有個妹妹,上個月剛走,如今只有他和母親在家中?!?br/>  
  邵瑜問道:“他妹妹是怎么去的?”
  
  江縣尉說道:“聽說是得了急病?!?br/>  
  邵瑜聽到“急病”,便明白這姑娘從前身體應該很好,他看著烏英面容俊秀,想必家里的妹妹也是個美人。
  
  烏縣丞是這姑娘的族叔,若姑娘真是因為烏縣丞而死,那這人當真是禽獸不如。
  
  此時聽著外面?zhèn)鱽硪宦曈忠宦暤拇蛟衣暎h尉也顧不得思考烏英的事情了,而是問道:“大人,外面這……”
  
  “我們?nèi)ラT口看看。”邵瑜說道。
  
  他帶著江縣尉去了縣衙門口。
  
  外面巡檢的人馬,倒是還沒有進攻縣衙,在一直在外面砸東西鬧出響動來。
  
  巡檢如此謹慎,倒也情有可原,畢竟一旦真的攻打進來,若是贏了,自然日后任由他們?nèi)绾尉幑适?,但若是輸了,那今日之事,可能就算是一場嘩變。
  
  因而此時這位陳巡檢,一直讓自己手下的兵,在外面通過這樣的方式,給里面的人制造壓力,以此脅迫邵瑜來放出烏縣丞。
  
  透過縣衙門縫,此時外面一百多人,看起來密密麻麻的,偏偏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武器,一時間竟然有了成千上萬的氣勢。
  
  江縣尉見著這一群人,頓時嚇得腿有點軟,原本好不容易升騰起來的氣勢,立時就矮了半截,心中忍不住開始打退堂鼓。
  
  邵瑜看了身旁的江縣尉一眼,問道:“這樣下去不行?!?br/>  
  江縣尉立馬說道:“大人,他們遲早會攻進來,烏縣丞又昏迷著,咱們根本審問不了,要不我們拿烏縣丞當籌碼,威脅他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只不過這樣一來,恐怕我們就要過亡命天涯的日子。”
  
  邵瑜詫異的看了江縣尉一眼,問道:“到了如今這地步,對方有這么多人馬,就算放我們離開了,我們真的能跑得掉嗎?況且,我們能跑,家眷跑得掉嗎?”
  
  江縣尉聞言,頓時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該如何是好?”
  
  邵瑜卻沒有他這般著急,而是說道:“江縣尉,你知道你為何被烏縣丞壓一頭嗎?”
  
  江縣尉不解的看著邵瑜。
  
  縣尉雖然在一個縣里是三把手,一般在縣丞之下,但若是遇上態(tài)度強硬的,可能日常都是在和縣丞對著干。
  
  縣尉和縣丞之間和睦相處雖是常態(tài),但江縣尉這樣完全被烏縣丞壓制的,也屬實少見。
  
  “因為你就算有了想法,也不夠堅定,永遠經(jīng)不起半點風吹草動?!鄙坭ゎD了頓,又說道:“烏縣丞再如何不當人,他也是個定了心思就不動搖的人。”
  
  烏縣丞從一開始想要嚇唬邵瑜,倒后來變成想要殺邵瑜,他的目的都十分明確,那就是為了確保自己在清寧縣的穩(wěn)固地位。
  
  而江縣尉,總是隨著局面在變動,前面想戰(zhàn),如今一看人多,又立馬想要逃,沒有半點定性。
  
  江縣尉在衙門里本來性子就有些濫好人,如今得到如此評價,也不生氣,反而低下頭來,輕聲說道:“現(xiàn)在要打,也不知道該在哪里下手呀?!?br/>  
  邵瑜的目光,透過門縫,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一個身影。
  
  那身影遠在外面的人群之外,但邵瑜卻能認出來是自己的長隨趙忠。
  
  “得想個辦法激怒這群人,好讓他們快點動手。”邵瑜說道。
  
  江縣尉:?
  
  “大人,您糊涂呀,能拖一時是一時,還要逼著他們馬上進攻干什么?”江縣尉此時只覺得邵瑜腦子里有坑。
  
  “這陳巡檢,有什么弱點嗎?”邵瑜問道。
  
  江縣尉搖頭,說道:“我跟他沒什么接觸?!?br/>  
  邵瑜眉頭皺起,此時他看著外面的陳巡檢,這人一直圍而不攻,顯然雖然是武將,但卻并不是那樣沖動之人。
  
  要激得這樣一個人進攻,那必須想點別的辦法。
  
  “你說陳巡檢和烏縣丞是連襟?”邵瑜問道。
  
  江縣尉道:“烏縣丞的夫人是家中長姐,陳巡檢的夫人是家中幼女,兩人年紀相差甚大,據(jù)說出嫁前,烏夫人對陳夫人十分疼愛,像是照顧親女兒一般?!?br/>  
  “烏縣丞和陳巡檢如今關系這樣親密,也全是因為兩家的夫人。”
  
  聽江縣尉這么說,邵瑜心中隱隱有了想法,立馬對著江縣尉耳語幾句。
  
  江縣尉雖然不解,但邵瑜打定了主意要這么做,他根本就勸不動,也沒有辦法想旁的注意,便只能聽從。
  
  “陳巡檢,說起來都是自家人,何必這般大動干戈?!鄙坭χT外的陳巡檢喊道。
  
  陳巡檢聽著這話,向前兩步,說道:“我跟山匪可不是自己人。”
  
  邵瑜大聲道:“本官乃是建業(yè)元年的狀元,貶到此地當縣令,乃是圣上親自下的詔令,你怎么能這般污人清白?”
  
  陳巡檢聽到邵瑜這滿是書生意氣的話,暗道明明是被貶官至此,偏偏邵瑜說得這般大聲,似是生怕不知道他是什么來路一樣。
  
  即便到了這個地步,邵瑜還一口一個圣上,好似多提幾句皇帝,就能顯得自己比旁人更加搞鬼了一般。
  
  陳巡檢一想到此處,就越發(fā)瞧不起邵瑜。
  
  “一個山匪,知道的倒是不少。”陳巡檢喊道。
  
  他依舊圍而不攻,畢竟縣衙如今水泄不通,里面那么多人,只要圍上兩天,就能斷了糧草,到時候不愁他們不出來。
  
  至于烏縣丞的安危,陳巡檢也并不擔心,畢竟邵瑜的目的是審,而不是殺人泄憤。
  
  和邵瑜對話之后,陳巡檢越發(fā)不擔心了,畢竟這般書生意氣,顯然是個連刀子都不曾拿過的文官,又有何可懼。
  
  “我不是山匪!陳巡檢,我不想鬧到這個地步,你速速退兵,此事還有轉(zhuǎn)圜余地?!鄙坭ぱ鹧b害怕說道。
  
  陳巡檢笑了起來,越發(fā)瞧不起邵瑜,說道:“你放了烏縣丞,我們就退兵。”
  
  邵瑜立馬激動道:“當真如此?你們可還懷疑我的身份?”
  
  陳巡檢此時十分鄙視邵瑜,但他卻道:“你只要放了烏縣丞,我愿意仔細驗證你的身份。”
  
  “好啊,好啊?!鄙坭ぴ桨l(fā)激動起來,好似此時對他驗明正身,是再要緊不過的事情。
  
  陳巡檢聽到這話,心下越發(fā)不屑。
  
  邵瑜將縣衙大門拉開一道口子,朝著外面的陳巡檢說道:“你既然答應了我,那可要說話算數(shù)?!?br/>  
  陳巡檢看著如同小兔子一樣天真的邵瑜,嘴角噙著一抹笑,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  
  邵瑜立馬放下心來,只是還不等他繼續(xù)拉門,忽然就回過頭來,大聲問道:“什么?你說烏大人招了?”
  
  陳巡檢聽了這話,眉頭一皺。
  
  緊接著他就聽見邵瑜繼續(xù)大呼小叫,道:“烏大人糧倉的事都招了?”
  
  “是,大人,千真萬確!”江縣尉說道。
  
  陳巡檢自然能聽出江縣尉的聲音,聽到這話,忍不住心下一緊。
  
  但很快,江縣尉又說道:“大人,庫房的事也招了,烏縣丞每個月都要從賬上偷百兩銀子!”
  
  陳巡檢的手雖伸不到縣衙庫房里,但卻也讓妻子去打聽了一下庫房的情況,他得到的數(shù)字,和此時招供的數(shù)字差不多,便忍不住對這場審訊信了五分。
  
  但他心下也忍不住想著,府庫銀子這么私密的事情,為什么旁人打探不出來,自己的老婆卻一探一個準,陳巡檢不敢再深想下去。
  
  若真的任由邵瑜審訊下去,鬼知道會審出什么內(nèi)容來,這樣的結果,是陳巡檢不想看到的,他此時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打進去。
  
  陳巡檢和烏縣丞關系密切,兩人幾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烏縣丞派出來報信的那個親信,說道:“陳大人,我們縣丞絕對不會招供,那個邵大人很會算賬,庫房的問題,他看一眼賬本就知道?!?br/>  
  “你的意思,這個結果不見得是他審訊出來的,而是他看出來的?”陳巡檢問道。
  
  親信言之鑿鑿。
  
  陳巡檢便再次選擇按兵不動。
  
  “大人,烏縣丞連自己的私事都招了!”江縣尉大聲說道。
  
  “什么私事?”邵瑜問道。
  
  “就是他和小姨子的事情呀!”江縣尉嗓門喊得賊高。
  
  “小姨子?那豈不是陳巡檢的……”邵瑜話為說完,就十分抱歉的看了外面的陳巡檢一眼。
  
  這年頭,小姨子和姐夫放在一起說,就算是正經(jīng)事,也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不好的聯(lián)想。
  
  陳巡檢手下一緊。
  
  烏縣丞那個親信,此時見勢不妙,立馬說道:“陳大人,你不要聽信他們胡言亂語,我們大人和陳夫人絕對是清清白白。”
  
  陳巡檢看了這親信一眼。
  
  親信立馬嚇得后退兩步。
  
  邵瑜此時還在大呼小叫,道:“不可能,陳巡檢這樣為烏大人拼命,烏大人怎么會做出這樣背信棄義之事,你別說了,簡直是污了我的耳朵。”
  
  江縣尉聞言,越發(fā)著急起來,說道:“大人冤枉,這些全是烏大人親口招供的,他就喜歡挑著自家人下手!”
  
  門外的陳巡檢,聽到“自家人”三個字,他心底直直往下掉,旁人不知道烏縣丞的陰私,陳巡檢卻親眼見過烏縣丞是如何逼迫折磨自己的一個族侄女。
  
  他本就對自己老婆和連襟的關系充滿懷疑,此時聽邵瑜這么說,算是徹底信了,但他身邊還帶著一百多號人,他不想邵瑜繼續(xù)說下去,便出聲制止。
  
  邵瑜點頭,剛想應聲,卻聽他身后江縣尉大聲說道:“烏縣丞就連人家巡檢夫人的肚兜什么顏色都知道呢!”
  
  陳巡檢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大喊道:“你閉嘴!你閉嘴!”
  
  江縣尉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xù)激怒道:“烏縣丞還說了你家后面那三間廂房,就是他們?nèi)粘S臅牡胤?!?br/>  
  一下子說出這么多,陳巡檢身邊的兵丁,此時全在竊竊私語。
  
  江縣尉又道:“大人你再等等,烏縣丞馬上就要招供哪個孩子是他的了?!?br/>  
  陳巡檢聞言只覺得一陣熱血涌上腦門,他此時已經(jīng)沒有思考的能力了,只想著盡快堵住江縣尉的嘴。
  
  “殺!給我沖進去,殺光他們!”
  
  陳巡檢喊完,便再顧不得其他,一馬當先的朝著縣衙沖去!
  
  邵瑜趕忙關上門。
  
  陳巡檢拔出刀來砍向縣衙大門,只是還沒等他砍第二刀,忽然耳邊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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