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丁羨跟孔莎迪一起在食堂吃飯,尤可可端著餐盤過來,剛把盤子放下,孔莎迪看著她嚷嚷道:“那么多空位你不坐,非得坐這兒?”
尤可可毫不在意一笑,一歪頭:“我樂意?!?br/> 孔莎迪一摔筷子:“哎,你這人……”
尤可可無視她,夾了一只小雞翅放在丁羨碗里,笑:“多吃點(diǎn),你怎么總吃些素菜,難怪這么瘦?!?br/> 丁羨還沒反應(yīng)呢,孔莎迪已經(jīng)不樂意了,也從自己碗里夾了一只小雞腿放進(jìn)丁羨碗里,諷她:“那雞翅有什么影響,吃雞腿?!?br/> 尤可可又夾。
孔莎迪不服輸,一鼓作氣夾了好幾塊。
你來我往,沒一會兒,丁羨面前已經(jīng)堆滿了小山。
“……”
身后宋子琪跟周斯越端著餐盤過來。
他們來得晚,食堂人滿,宋子琪索性端著自己特制的飯盒在孔莎迪身邊坐下了,周斯越掃了眼位置,端著餐盤在丁羨旁邊坐下了,一言不發(fā)開始扒飯。
孔莎迪拎著宋子琪耳朵:“今天怎么不跟蔣沉一起吃?”
宋子琪疼地抽了口氣,“輕點(diǎn)兒,蔣沉沒來,請假了?!?br/> 丁羨忽然想到那顆倭瓜,猛地看向周斯越,脫口而出:“……他不是……那啥了吧?”
周斯越這才從飯里抬頭去看她,不解:“哪啥?”
“他不是頭發(fā)剃了?”
周斯越一笑:“你也把男人想的太脆弱了,就這點(diǎn)兒事,能做什么,他家里出了點(diǎn)兒事,請假了?!?br/> 青春期時的男孩都喜歡把自己稱為男人,讓人倍有安全感。
宋子琪忽然看向一直都沒說話的尤可可,“這美女誰啊,怎么也沒人給介紹一下?!?br/> 剛說完,宋子琪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朝孔莎迪吼:“你有病?。〔任腋陕??”
接著又是一腳。
宋子琪炸毛,拽了一把孔莎迪腦后的馬尾,“你是不是有病?”
孔莎迪又一腳踩過去,“你才有病呢!”
“你是不是沒跟我同桌兒,想我了?孔莎迪?”
“想你媽。”
丁羨看了眼尤可可,輕輕拽了拽周斯越的衣角。
正在扒飯的少年頭也不抬,“干嘛?”
丁羨往后仰了仰,空出一塊位置,剛好露出尤可可的臉,“這是尤可可,十班的?!?br/>
周斯越看著丁羨,嘴里的飯慢慢嚼了兩口,目光往尤可可身上掃了兩秒,禮貌:“哦,你好?!?br/>
周斯越身上這股勁兒確實挺拿人的,不過尤可可這姑娘也是個人精,一頓飯就瞧出了端倪。
“你好。久仰大名啊,周斯越?!?br/>
周斯越笑了下,吐出嘴里的魚刺,沒搭腔,三兩筷子就把飯扒完,端著餐盤站起來走了,也沒等宋子琪,直接丟下一句:“我先回教室了?!?br/>
吃完午飯。
三個姑娘繞著校園走了一圈當(dāng)消食了,孔莎迪一如既往地?zé)┯瓤煽桑澳氵@人怎么這么煩啊,走哪你都跟著?!?br/> 尤可可毫不在意:“我跟丁羨,又不是跟你,你要覺得煩你走啊。”
憑什么我走啊,這話可把孔莎迪氣著了。
“你!”
尤可可雙手背在身后,反過來走,彎腰挑釁地說:“孔莎迪,你這么討厭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比你漂亮?。颗挛覔屪吣隳信笥寻??”
“屁!”
有句話叫一物降一物,孔莎迪能克宋子琪,尤可可就能克孔莎迪,這姑娘常常被她懟得一句話都接不上,平時在丁羨面前戰(zhàn)斗力爆棚的孔莎迪,在尤可可面前能發(fā)揮出來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反正你以后別來找我們了?!?br/> 孔莎迪尖著嗓子說。
尤可可:“我就找,略略略……”說完,故意氣她,“我不光找你們,我還找周斯越,還找那個什么棋的?!?br/> 孔莎迪瘋了,擼著袖子要沖過去干架,被沉默許久的丁羨拉住,“行了,你別鬧了,你先回教室吧?!?br/>
午間的校園,陽光正好,肆意灑在這斑駁的小路上。
丁羨的頭發(fā)略偏黃,在金燦燦的陽光下閃著金光,瘦小的個子,心下做了個決定,“可可,我們找個地方談?wù)?。?br/>
尤可可笑得清淡:“好。”
……
剛在路上,丁羨就一直在想,如果尤可可知道她也喜歡周斯越,會怎樣?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還是兩人會徹底撕破臉,還是風(fēng)輕云淡地告訴她,公平競爭。
但她沒想到是眼前這場景。
孔莎迪被她支回教室,兩人來到足球場。
場上空曠,連個跑步的人都沒有,足球場綠油油,草葉被太陽曬的發(fā)軟,蔫蔫地耷著。
丁羨忽然覺得。
這真是個告白的好地方。
風(fēng)大,泛黃的秋葉被刮下來幾片,尤可可走在前面,忽然轉(zhuǎn)身對她說:“沒人了,就在這兒說吧?!?br/>
于是,就在這篇金秋的泛黃之地中,她伴著風(fēng),說了那些不該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