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就是嫂嫂打了他的水罐,以前的幾次,這廝根本都是自己撞上去的?!?曹宏握緊拳頭恨聲說道。
姬旺在村子里惡名遠(yuǎn)播,所做所為村民們都知道,前幾年村東頭的李寡婦,甚至被他壞了名節(jié),羞憤無奈之下,李寡婦投河自盡,丟下一個七歲的孩子,去年冬天最冷的時候,一場大雪下了三天,等雪停了,人們才發(fā)現(xiàn),那孩子已經(jīng)凍死在自家的屋里。
村民都知道李寡婦的死和姬旺脫不了干系,但一則他事情做得隱密,村民們沒抓著他的把柄,二則姬旺仗著小舅子在縣城衙門里當(dāng)差,橫行霸道,村民拿他也沒辦法。
想到這兒曹宏一驚,又想到江氏的美貌,立即明白姬旺的心思究竟在哪兒,怕驚著田治輝,他不敢把李寡婦的事兒告訴田治輝,心里暗暗盤算著,等父親的病好一些,他就抽開空子找到姬旺,給他警告一聲,讓姬旺老實點,不要對田家下手。
也不知道這樣做能起幾分作用,總之,曹宏心里暗想,以后一定要警醒著些,萬萬不能被這潑皮把田家害了。
“你嫂嫂也這樣說,她打了水剛要走,姬旺就撞了上來,她已經(jīng)躲開,但那廝還是把罐子碎了的事賴在她的頭上?!??田治輝說道,帶著幾分怒氣,也帶著幾分無奈。
兩人說著話,已經(jīng)到了曹家門上。
田治輝和曹宏不再說這件事,快步進(jìn)門去看曹老族長的病情,郁竹卻是站在門口,深深地望了姬旺消失的岔路一眼,這才慢慢地轉(zhuǎn)身,走進(jìn)院子。
老族長躺在床上,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屋子里也不似上次來時那般悶熱難當(dāng)。
郁竹早已經(jīng)給田治輝講過老族長的病癥,田治輝進(jìn)門診了脈,又問了病情,掀起褲腿看了看,老族長腿上的浮腫已經(jīng)消去大半,說話對答間也不再哮喘。
看樣子,這藥還真對癥。
田治輝診完脈,對郁竹說道:“竹兒你切一下曹爺爺?shù)拿}象?!?br/> 郁竹干脆地答應(yīng)一聲,伸出雪白的小胖手指搭在老人干瘦的手腕上,凝神細(xì)思。
田治輝對上曹宏疑惑的目光,笑道:“竹兒對醫(yī)術(shù)有興趣,我便讓她學(xué)著點兒?!?br/> 田秀才真是做怪,這么一點點的小人兒,能學(xué)會些什么???
曹宏心里不以為然,礙著田治輝的面子不方便說什么,曹老族長倒是相反,笑呵呵地鼓勵郁竹幾句,讓她不要著急,慢慢診脈。
“阿宏兄弟,我要個僻靜些的房間,好好思量一下寫方子?!?br/> 郁竹診完脈,田治輝帶著她到另一個房間寫方子,曹宏守在曹老族長床前等著,間或同父親議論幾句。
“看不出來這田秀才還真有兩下子,光那一手自成一家的書法,來日倘若加以磨煉,就是自創(chuàng)一派也極有可能啊?!?曹老族長端詳著上次的方子說道,神情輕松了許多。
“父親你這下可不胡思亂想了吧,有田大哥的幫你治病,別說今年冬天的雪,恐怕這以后幾十年里,咱家的雪都要靠你來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