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話讓李修遠稍稍一愣,這么快的嗎?
怎么感覺夫子如此迫不及待。
敲鐘……那是去敲圣人鐘,得圣人精神意志的洗禮,圣人的考驗。
他李修遠當初就被帶著敲過鐘。
他猶記得那是一種怎么樣的體驗,用一個字形容……那便是,妙。
李修遠覺得妙,羅鴻心中卻是覺得非常的不妙,夫子看向他的眼神無比的怪異,仿佛看穿了他的邪里邪氣,像是拿著剪刀,準備剪掉那些肆意瘋漲的野草的園藝師。
羅鴻不想去,可惜,好像由不得他。
出了春風小樓,小豆花依舊抿著嘴,抱著劍,站的筆直,像是一根風中飄搖的小草。
不過,羅鴻卻是隱隱能夠看到,天地間有氣不斷的匯聚到小豆花的身上。
稷下學宮中蘊含有諸多氣,的確是很適合小豆花養(yǎng)劍。
“你繼續(xù)在這兒養(yǎng)劍,我?guī)煹苋デ苗??!?br/>
李修遠對小豆花的態(tài)度很溫和。
小豆花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羅鴻,羅鴻亦是點了點頭。
看著李修遠和羅鴻的背影逐漸遠去,小豆花深吸一口氣,繼續(xù)保持著挺胸收腹提臀的姿勢。
……
“稷下學宮的歷史很悠久,可循的便有數千年的歷史,若是追溯可以追溯的更遠,歷代夫子都是稷下學宮的掌握者,這兒集百家之長,有諸多學術經典,修行的知識,基本上每一個時代的天驕,都會選擇在稷下學宮中修行。”
李修遠帶著羅鴻一邊往鐘樓而去,一邊告訴他一些關于稷下學宮的事情。
“整個稷下學宮便是一件靈寶,頂級靈寶……能夠吸收天地間的各種各樣的氣來蘊養(yǎng)自身,傳聞身處稷下學宮中的夫子,哪怕是仙門后的天人齊出,夫子亦可震退?!?br/>
李修遠說道。
羅鴻聞言,頓時深吸一口氣。
“稷下學宮中每一門,每一派的修行法都有,小師弟若是感興趣,改日可以自己去相對應的宮闕中找尋?!?br/>
“不管是劍修,亦或者是武修,哪怕是機關術都有所記載?!?br/>
李修遠背負著手,繼續(xù)道。
羅鴻想了想,好奇問道:“那有沒有邪修之術?”
李修遠聞言,不由瞥了羅鴻一眼,神色間有幾分古怪:“有,你要學?”
“修行有百態(tài),我不排斥邪修,但是……邪修與我等儒修是兩個派系,水火不相容,而且,大多數邪修功法雖然進境快,但是手段殘忍,會影響修行者的神智,使得修行者殘忍,無情,只知殺戮,神智心理扭曲?!?br/>
“我輩修正氣的儒修,若是遇到這等邪修,就兩個字……渡他?!?br/>
“怎么?小師弟想當邪修,學邪法?”
李修遠問道。
羅鴻趕忙擺手,“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邪修呢?看我一身正陽氣,也不像是邪修啊哈哈哈……”
“對了,學宮中,夫子的弟子就你和我嗎?”
羅鴻趕忙轉移話題。
李修遠搖頭:“當然不止,夫子共六個弟子,你是第六個,算小師弟,我是夫子第二個弟子……”
“你的其他師兄們,我清楚的也不多,夫子也很少提及。”
“但是大多都身份尊貴,實力強勁,若是以后能遇到,或許能幫你一二?!?br/>
李修遠沒有告訴羅鴻太多關于其他夫子弟子的事,只是淺談則止。
就這般閑聊著,二人來到了鐘樓前。
這是稷下學宮中最高的建筑,羅鴻來到這兒,便感覺到了一股恢弘壯闊的正氣如山岳巍峨。
“這兒是鐘樓,其上便是圣人鐘,你隨師兄來?!?br/>
李修遠推門而入,帶著羅鴻完成焚香洗手,誦念圣人經文等各種繁文縟節(jié)之后,走過逼仄的木梯,登臨鐘樓之巔,視野瞬間開闊,甚至羅鴻可以看到整個學宮有沖霄浩然氣在滾動。
當然,羅鴻的目光被那口懸掛的大鐘給吸引。
這是一口古鐘,仿佛承載了無盡的歲月,其上的紋路古樸,深邃,充滿了故事。
更是鐫刻著一篇又一篇的經典圣人文章。
“去吧,小師弟,按照夫子說的,敲鐘九十九,一下都不得少?!?br/>
李修遠道。
“敲圣人鐘,能夠得正氣沖刷,凈化邪祟,邪祟不沾身,若是從中悟得圣人意志,更是能夠讓儒道境界飛速提升?!?br/>
“這是難得的機緣,世間多少人欲入稷下學宮敲鐘而不得。”
而羅鴻聽完面色大變,他就知道夫子沒安好心,當初拍他頭頂三下,讓他邪煞隱匿,正陽之氣越發(fā)的璀璨,如今……又要搞他。
羅鴻轉身就打算頭也不回的溜走。
李修遠頓時愕然,虛空一抓,便將羅鴻給抓了回來。
“好好敲,二師兄就在這兒看著你敲?!?br/>
李修遠微笑。
羅鴻一臉便秘的感覺。
拒絕不得,羅鴻便握住那懸掛的圓柱,隨意的輕輕往前一推。
圓柱撞擊在了圣人鐘上,頓時,鐘身一顫,一股無形的音波擴散開來,瞬間漫過羅鴻的全身。
李修遠在鐘樓邊緣負著手,面色溫和的看著。
而羅鴻則是渾身一震,身上的正陽之氣難以抑制的浮現(xiàn),璀璨,奪目,像是一輪烈日照耀。
李修遠看的感慨萬千,難怪夫子會收羅鴻為小師弟,這等正陽之氣,簡直是天生的儒修。
圣人鐘的音波擴散,下一刻,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牽引,瘋狂的涌入羅鴻的丹田中。
嗯?
羅鴻神色一變,丹田中可是他的邪修大本營,邪煞聚集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