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冷眼瞧著她,卻并不爭辯什么,呼吸漸漸弱下去,瞧不出波瀾,然而心底已然是憤怒到的極點,她幽幽問道:“流蘇這般可憐么?我倒是不知道該做什么能彌補一二,你說她被罰了,又半個月不能來。到底罰了她什么?”
商閔月見她這樣問了,嫌棄的回答道:“她挨了不少板子,可不得養(yǎng)傷么?半個月不能好還是輕的。要我說,姑娘連累了我們,便也連累了,可是后頭的懲罰到底不能讓我們背著,總該做點什么才是?!?br/> 寒酥心里痛了一陣,那姑娘從來都是尊敬有加,并不曾因為自己是平明而有半分的怠慢。皇宮處置下人,除了主子以外,旁人都是依照規(guī)矩辦事,皇后治下有方,本來最忌諱宮人濫用權(quán)勢。
“你且說說,我得做點什么才能免除連累的你們?”
商閔月喜道:“瞧姑娘說的,原本也不是連累的事。我們做奴婢的,誰不挨打?只是現(xiàn)下要緊的是賠上那杯子,還有安撫住流蘇的家人,一家老小一年多也是幾十兩的銀子,她奶奶又病重,只怕沒有二三百銀子是處置不下的,我與流蘇相識一場,有時候卻也愛莫能助?!?br/> 寒酥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疤痕,嘆息道:“可是我自從村子里出來,身無長物,這可如何是好?!?br/> 商閔月作了一幅為他人著想的姿態(tài),安慰道:“姑娘不要擔心,我倒是有一個法子?!?br/> “你說,是什么法子?”
商閔月奴了奴嘴,示意她看著那妝臺,笑道:“奴婢們時常有些賞賜,暗里也有個轉(zhuǎn)手的地方。要我說姑娘那釵看著華貴,換個三百銀子是不在話下的,我且?guī)凸媚锱芘芡?,解了眼下的著急。也解救了流蘇不是,等姑娘好些了,陛下定是要賞賜的,到時候再贖回來可不正是兩全其美。這三百錢,還上那碎的杯子想來也要六十兩。打點來往宮人再花費個一二十,剩下的補貼流蘇個五十錢,我與她姐妹一場,也還有三十多的積蓄,便給她家中寄去。姑娘這般做,也是讓奴婢免去責罰,我與她姐妹一場,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寒酥將垂在耳朵邊的頭發(fā)撩到耳邊,起身走到那妝臺上,拿著那枚釵看了好一會,悄悄將桌子上一點蜜竹朱的胭脂涂在那紅寶石上:“這東西,是我家人留給我的,若是給了你去,我心里是不愿意的?!?br/> 這釵當年極盡華貴,所用的東西可是登峰造極,一枚寶石的價值早超過了五百金。更別說花絲編制,細錐篆刻的手藝,便是這手藝都是極為值錢的。
商閔月走到她身側(cè),看著那紅寶石,雙目發(fā)光道:“姑娘說的是,不過是寄存而已。等陛下賞賜一到,自然是能換出來的??蓱z的流蘇她,眼下也是我無能,若是有個幾百錢,哪里能連累姑娘呢?”說吧,便按了按眼角的生生擠出來的淚。
寒酥見她哭了,才道:“那這東西先給你,你速速拿去換了銀子,補上才是。我自寬裕些再換回來,你辦好了便告訴我它的去向,以后我該怎么換呢?”
商閔月半接半搶的奪了那簪子,便道:“我服侍姑娘有些日子了,定會辦好的。以后只交給我,我一定給您換回來?!?br/> 那釵那般奪目,遠遠的看著便是華貴無比的,這般近近的看,誰能逃脫的這個的魅力。寒酥看了她,似有愧意道:“你說的在理?!痹挳?,便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