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眼前的人愣神，寒酥又轉(zhuǎn)移了話題道：“瞧我，都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今兒，謝謝公公的好意。我叫他們備一點好酒，那羊肉細(xì)嫩的正好涮上一鍋?！?br/>　　聞公公也明白了里頭的意思，是差不多時候了，也順著臺階下道：“御膳房是一時也離不開人，奴才這也該回去了。該御膳房多謝姑娘解了這燃煤之急才是?！?br/>　　寒酥吩咐道：“流蘇，送一送公公?！?br/>　　流蘇會意，送出門后，悄悄給了聞公公身邊一位體面的太監(jiān)一袋子小銀果子。拜了拜道：“公公安，這點子心意還請隨行的各位公公吃杯熱茶。一路而來，怪冷的?！?br/>　　說話完畢，便退了回去。為首的聞公公甚是有顏面，吩咐他們自去分了。
　　星兒得了寒酥的意思，去廚房預(yù)備著羊肉的銅鍋與芝麻醬的碟子。
　　明兒見流蘇來了，也去預(yù)備著熱水等。
　　流蘇邊收拾著桌上的茶杯等，慢慢問她道：“姑娘，那兩支參可是極貴的。就這么輕易的給出去了？還賞了這許多銀子。您這是圖什么?。颗缘牡胤交蛟S是好些，宮里頭慣是跟紅頂白的。這樣子，來日？”
　　寒酥?jǐn)R下手里頭的半部冊子，笑道：“你以為他來光是拿羊肉換紫參么？御膳房沒有的，自去太醫(yī)院討一討也就是了。這來，是給我送人情要往來來的。”
　　流蘇將茶葉包好，更是不解了。又道：“姑娘是說他有求于姑娘，那該是他端著好東西來求姑娘才是，怎么還給這么些東西出去?！?br/>　　寒酥搖搖頭道：“御膳房雖然比不得內(nèi)造府，司禮監(jiān)的明目多。可是手上過的銀子可不少，歷代也是睜著一只眼閉著一只眼。年下是什么時候，祭祀，賞賜，夜宴，一樣一樣下來，里頭自然是貓膩多?？墒侨羰且晃督梃b，那些便宜的食材器具，利薄費(fèi)事還容易查出來?？墒菍m里若是稍微放寬一點，上下也都好受些，他這是要我傳個話呢?！?br/>　　流蘇道：“那更該是端著魚翅燕窩來才是。”
　　寒酥道：“不拿著羊肉牛肉這些來暗示一二么？便是要魚翅燕窩鰣魚肉，也得拿得出手。至于我為什么給這些東西，你覺得是為什么？”
　　流蘇眼睛愣著那茶盞，又道：“姑娘是在給他一個人情？教他以后好還上，可是就不擔(dān)心以后翻臉不認(rèn)么？”
　　寒酥教她道：“一來，我這里給出去的多，明里暗里都不會落下什么口實。便是說了什么，也是為大局考慮，是忠孝。至于你擔(dān)心的，還未發(fā)生就不必?fù)?dān)心。一個人得了你的好處，到頭來或許會翻臉，一群人得了你的好處，就必定會團(tuán)結(jié)著來幫襯。因為利去了，便會有事上門來。一旦事情來了，便是什么諸事有所連結(jié)，誰都會擔(dān)心落下什么把柄。一個人，幾個人見樹倒了是想著砍了數(shù)去，可是一群人便不一樣了，只會想著你這棵樹安然無恙，有舍才有得?！?br/>　　流蘇嘆了口氣，還是告訴她了?！斑@幾個月，姑娘賞賜各處往來，已經(jīng)花費(fèi)了許多錢了。這般下去，只怕咱們支撐不住。姑娘的差事，又很是寡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