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退了一步,保持著一個遠近適中的距離,才道:“后宮不得干政,算起來下官言行僭越,是罪,哪里有功呢?”
他道:“因你求情的人帶回來一批珍惜藥材,救了本王封地上的百姓。本王原該謝你的。”
寒酥繼續(xù)道:“陛下圣意,本就不愿意禍延無辜。不過是借我的口,說出來了而已。”
夏侯燕道:“能揣測圣意,替圣上解憂是你的好處,也是你的本事。不過你進宮許久,就不想出去看看?本王的車架可以隨意出入皇城,你,可要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頭的天地,算本王謝你?!?br/> 寒酥低頭想了想,推辭道:“下官還未去告假?這如何使得,不合規(guī)矩?!?br/> 若是不愿出去,自然是當即拒絕。
他又道:“你昨日受傷,今日不是有宮里人告假了?出去幾日算什么。”
“幾日?”
正問話間,紫色衣袍的護衛(wèi)在暗處折殺了一枚宮婢的脖子,將尸身帶了過來,跪下請示。
夏侯燕道:“這宮里還有眼睛時刻盯著你,本王查清了,昨兒去告密的人便是這宮女。不曾想今日竟然還能跟著你?”
寒酥瞧了一眼那丫頭,正是之前與自己有過過節(jié)的商閔月。又道:“王爺是為我出這口氣?還是為了她昨夜壞了你的事情而惱?那么她究竟是誰的人呢?!?br/> 夏侯燕道:“本王沒興趣知道她是誰的人,這皇城里敢窺視本王行蹤的,就是死罪。怎么,那你可愿出去走走?!?br/> 寒酥不曾想到這個人竟然這樣大膽,在皇宮里便縱容下屬行兇。不過除去這個丫頭,也是一件好事,可是若是這般走了,想來自己未必不是涉于危險。于是道:“王爺好意,下官不敢不從,可是宮里還要去安排一番才是,不如下官回去告知宮人,免得她們著急?!?br/> 夏侯燕笑道:“本王已經(jīng)派人去知會了你凌霄閣,你也不必去更衣,這身衣衫,很美?!?br/> 寒酥長嘆了口氣,心道:“美或者不美,對于一個殘缺的男人來說,不正是全然無用的東西么?”
一時車架已經(jīng)來了,宮人搬來了梯凳。而那地下躺著的尸體,卻悄悄的被挪走了。
寒酥四顧著這車架,內(nèi)里華麗無雙,四角所垂的寸徑明珠微微發(fā)光。所裝飾的布料用度,可是連最受寵的妃子都比不上。她從前見過華麗的東西不少,一上車也被這里頭的裝飾驚艷到了。
而桌上放著一疊子明珠大小的櫻桃與各色干果子,一壺赤金鏨刻的酒壺精致異常。
再仔細看時,她心臟已經(jīng)提上了嗓子眼。
紫檀雕刻的桌子與器具之上,栩栩如生的刻著幾乎是不堪入目的圖樣紋案。
雖然前世府上也有一些美貌的男子,可是這么一突然的,倒是教自己面色紅了起來。
真是身體越殘缺,心底越變態(tài)。寒酥心里這樣想著,卻未表現(xiàn)出什么太多的異常。側(cè)靠著的夏侯燕瞥了她一眼,閉上雙目笑了一下道:“方才沒見你涂胭脂?現(xiàn)在臉紅些什么?”
寒酥伸出手指,捏住那壺倒出一杯酒,道:“王爺,您不會邀我出宮后,就給我扔在護城河里吧?里頭刀子那么多,我要是掉下去了,可死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