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宮里?
葉小棠疑惑,她進(jìn)宮做什么?
晚一些,司衣監(jiān)送來六春六夏十二身衣服,衣服顏色花樣各異,質(zhì)地全是上好的云錦,做工也講究,且全是按她現(xiàn)今的身量做的。
葉小棠沒見著司衣監(jiān)的人。
據(jù)說那邊人將衣服送來便離開了,是徐伯接了,又叫人送來天佑軒的。
葉小棠詫異的看向姜長澤。
姜長澤面不改色地道:“是皇上下令司衣監(jiān)做的,你若不滿意,明兒進(jìn)宮你自己找他,與為夫無關(guān)。”
一句話,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葉小棠狐疑。
她才不信,皇上好好的給她做這么些衣服做什么?
還不是他的意思。
知道自家王爺寶貝王妃,進(jìn)來送衣服的下人誠惶誠恐,待她挨個兒看完,小心的道:“王妃,司衣監(jiān)來送衣服的女官說,這些衣服是給您明日進(jìn)宮準(zhǔn)備的,您看您明日穿哪件?奴婢將您不穿的先收起來?!?br/> 葉小棠:“先都放在這兒吧,待會兒我自己收?!?br/> 下人哪敢讓她自己收?
連聲道:“王妃您說話,奴婢們來就行?!?br/> 葉小棠心中喟嘆。
都怪姜長澤,嚇得府里的人都有陰影了。一個個見了她跟耗子見了貓一樣,知道的是她狐假虎威,不知道的,還以為翌王府里有個多兇悍不講理的王妃呢。
不為難他們,指了指里面:“都拿進(jìn)去吧?!?br/> 兩人感恩戴德,將衣服疊整齊,全部抱進(jìn)里屋去了。
待她們離開,葉小棠拿出藏在桌下的虎頭鞋,又開始琢磨:“你說挺簡單個東西,我如何就繡不好呢?”
姜長澤輕笑。
沒答話。
葉小棠不樂意了:“你笑什么?”
姜長澤放在奏折,自書案后走了出來,拿過她做的虎頭鞋鞋面,深深的嘆了口氣。
葉小棠:“……”
怎么覺得她是在自取其辱?
剛想奪回來,姜長澤拿著回到書案邊,用批奏折用的紅筆,在布料上輕輕勾勒了幾筆。
一只小老虎躍然紙上。
葉小棠:“……”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qiáng)!
不滿的瞪著他:“你會畫,如何不早點(diǎn)幫我畫出來,害我折騰了好幾天?!彼琰c(diǎn)給她畫個小樣讓她照著繡,她不早做出來了。
姜長澤對她這種無理強(qiáng)三分的態(tài)度早已見怪不怪。
順手拿過另一只,也畫了上去:“是你自己說要親手給孩子做一雙虎頭鞋,不要旁人幫忙的,如何又怪起我來了。”
葉小棠死鴨子嘴硬:“那是不用外人幫忙,你是孩子爹,算外人嗎?”
橫豎都是她有理。
姜長澤笑得一臉寵溺:“我的錯。”
“知錯就好?!比~小棠一臉傲嬌,將另一個鞋樣從他手中抽過去,回去軟榻上窩著繼續(xù)“戰(zhàn)斗”了。
姜長澤瞧她蜷坐在那里。
坐的沒有絲毫形象可言,搖搖頭,笑了。
難怪她不愿讓府里下人進(jìn)來,就這幅模樣,她也就能在他面前展露出來了吧?能讓她毫無壓力毫無保留的在自己面前表露情緒,姜長澤覺得,是他這一生中做得最成功和滿足的事。
翌日。
葉小棠早早的被姜長澤叫起來梳妝。
姜長澤只說叫她進(jìn)宮。
葉小棠沒想到這個進(jìn)宮,是上朝。
天不亮就得起,葉小棠昨兒晚上跟一雙虎頭鞋較勁輕到后半夜,在姜長澤的再三催促下才睡的,這會兒困得根本不想睜眼。
“真的要現(xiàn)在去嗎?”她瞇著眼睛,真的好困啊。
姜長澤已經(jīng)穿上衣衫,見她這幅模樣,無奈的道:“你先起來梳洗更衣,一會去宮里的馬車上,還能再睡會兒。”
葉小棠只得不情不愿下了床。
姜長澤叫了婢女來侍奉她更衣。
葉小棠昨兒心思全在那雙虎頭鞋上了,這才想起來,她還沒選好穿哪身衣服。不過衣服是宮里送來的,無論穿哪件,都不至于鬧笑話。
她納悶的是:“為何忽然叫我進(jìn)宮???”
昨兒忘問了!
姜長澤再度失笑。
這丫頭,可真夠后知后覺的,故意賣關(guān)子:“到了你便知道了?!?br/> 葉小棠撇撇嘴,表示的不滿。
瞧著掛在衣架上的十二身衣服,每一件都做工考究,每一件都華貴無比。葉小棠嘟噥著都不知道去做什么,穿哪件好呢?
見她猶豫不決,姜長澤上前挑了一件月白色裾裙:“就這件吧。”
葉小棠點(diǎn)頭。
婢女上前幫葉小棠換上了衣服。
月白色錦緞清越又不顯高冷,出塵脫俗。三層襯里,中間里衣是紅色,仿佛給這月白添了一抹人間煙火,生氣靈動,與衣領(lǐng)袖口的紅色棠相得益彰。
換完,葉小棠撫了撫微微凸起的小腹,興奮的對姜長澤道:“你瞧,已經(jīng)能看出一些了?!?br/> 姜長澤點(diǎn)頭。
已經(jīng)快四個月份了,蘇太醫(yī)說四個月后,腹中胎兒長得會更快。不能再耽擱了,他也要加快腳步才行。
葉小棠見他愣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好看嗎?”
她問的是她身上衣服。
姜長澤笑。
清風(fēng)霽月的臉上盡是對她的寵愛與縱容:“好看,我娘子穿什么都好看。”
婢女默默的站在旁邊。
瞧著自家冰山一樣的王爺,出去幾年,回來后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開始還覺得驚悚,一段時間下來,竟也慢慢習(xí)慣了。
也不知自家王妃究竟是何等本事,竟能讓自家王爺如此百依百順。
他們只看到自家王爺對王妃的百般疼寵,卻不知眼前的女子,是他等了兩世的白月光。是他從頭至尾,都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
梳妝完畢,姜長澤帶著葉小棠出了門。
翌王府到皇宮不算遠(yuǎn)。
乘馬車指多一刻鐘就到了,葉小棠先上了馬車,姜長澤囑咐馬車夫走慢些,好讓葉小棠在路上多睡會兒。
葉小棠犯困,上了馬車就開始倚在姜長澤肩頭睡。
姜長澤擔(dān)心馬車顛簸,干脆將她抱在懷里,好讓她睡得更安心舒服些。
馬車夫記著姜長澤囑咐,走得格外慢。
以至于在他后面那些趕著上朝的大臣們,心里明明急的要命,卻也不敢趕超他的馬車。只能也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后面。
等趕到宮門前時,后面壓了十幾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