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接親是新郎騎馬,新娘坐轎。
到姜長澤這里……
他直接抱著葉小棠進(jìn)了馬車,沒再出來。
隨行一眾人,也不敢說啥。
敲鑼打鼓的往翌王府的方向走去。
大祁國攝政王風(fēng)光霽月,舉世無雙,是所有大祁女子的夢中情人。
今日他大婚,天還沒亮街上就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都想要一睹攝政王殿下的風(fēng)采。
里三層,外三層。
但他們也十分規(guī)矩,全都站在路兩側(cè),給迎親隊伍留下了通道。
可惜的是,他們心心念念期待的神祇一樣的男人,根本沒露面??吹降?,只有一輛鎏金色貴氣逼人的馬車,和聲勢浩大磅礴的接親隊伍。
打頭的人是揚(yáng)風(fēng)。
揚(yáng)風(fēng)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在姜長澤的逼迫下,將他多年沒變過顏色的那身黑衣脫了下來,勉強(qiáng)換了身與黑色多少能看出來區(qū)別的靛藍(lán)色。
胸口還佩了個大紅花。
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面,要不是手上提著劍,險些被人認(rèn)成他就是新郎。
不少女子暗暗失望。
都說攝政王寵妻,這邊讓她們遠(yuǎn)遠(yuǎn)看上一眼的機(jī)會都不給。
馬車中,姜長澤怎么抱著葉小棠上車的,就怎樣抱著她坐下的。
手都沒松。
吉祥和如意在一左一右坐在兩側(cè),視線都不敢往這邊掃。
當(dāng)然,姜長澤也沒看她們。
他垂眸瞧著葉小棠面前搖搖晃晃的紅蓋頭,幾次忍不住,想將這礙事的東西摘下來,好讓他好好瞧瞧他的小娘子。
想到禮部那幫子人的殷殷囑咐。
也只好作罷。
葉小棠手上還攥著母親塞給她的東西。
據(jù)說嫁女兒時,母親要給女兒手中塞雞蛋,寓意女兒這一走,就不回來了。
她捏著卻是不像。
因?yàn)殡u蛋是圓的,她手里的東西是方的,比雞蛋大,像個小盒子。
有心想摘了蓋頭打開看看。
但姜長澤在。
宮里差來的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不能自己揭蓋頭。
不吉利。
她平日里不信邪。
但若此事跟姜長澤有關(guān),她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說了不能摘,那她就不摘,總歸東西是在她手上,別人也搶不了去。
她忍一忍。
待拜過天地,入了洞房,姜長澤就得去招呼眾賓客,剩她一個人在房中,她就能掀開蓋頭來看了。
大不了,待他回來前,再把蓋頭蓋上就是。
兩人各揣心思。
要是讓姜長澤知道,葉小棠此刻心里的真實(shí)想法,估計要?dú)獾卯?dāng)場要了她。
非睡得她三天三夜下不來床不可。
翌王府。
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小皇帝也在。
皇后寧氏在葉小棠離開南府后,也匆匆換上朝服,趕到了翌王府。
這會兒,她一身盛裝,與身著常服小皇帝并肩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突兀??涩F(xiàn)在去更衣,就更顯突兀。
她只能這樣呆著。
她本以為姜長澤沒了長輩,她來了,是要與皇帝一起,坐在高堂位置,承姜長澤和葉小棠的三拜之禮。
就像上次在南府,慕青與南錦拜堂時那樣。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在小皇帝心中,姜長澤是長輩的事,遠(yuǎn)高過他們之間的君臣關(guān)系。所以既使小皇帝為君,他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坐在自家王叔的喜堂上,接受他王叔的跪拜。
姜長澤抱著葉小棠進(jìn)門,令等在院了里的眾人皆是一驚。
真正的男人驚訝。
女子羨慕。
一直抱著葉小棠跨國馬鞍,邁過火盆,到喜堂前,才將她放了下來。
吉時一到,禮官高呼道:“吉時到了,新人行禮~”
眾人都圍上前來觀禮。
小皇帝就像個尋常晚輩一樣,滿眼光亮的望著自家王叔。
皇后極力保持著笑容。
她這身朝服,富貴堂皇,比葉小棠的婚服還重。坐著尚能承受,站著實(shí)在是遭罪的很。
“一拜天地,夫妻和睦地久天長~”
“一拜~”
“二拜~”
“三拜~”
“起~”
“二拜高堂,祖先承佑,子孫滿堂~”
“一拜~”
“二拜~”
“三拜~”
“起~”
“夫妻對拜~”
“……”
這次,葉小棠沒聽清禮官口中喊的什么,她在喜婆攙扶下伏身時,目光剛好看到男拂起的衣襟。
鮮艷的大紅色……
她還沒見過姜長澤穿紅衣服的樣子。
他本就是清風(fēng)霽月的模樣,配上紅色喜服,定然是神仙墜入紅塵世俗中的樣子,想想就十分期待。
若是這里沒這么多人就好了。
她可以將蓋頭掀下來,好好看一看男人的模樣,好將這一刻永遠(yuǎn)的記住。
待她回過神來,就聽到了一聲高呼:“禮成~兩位新人入洞房?!?br/> 葉小棠身子一輕,又被男人抱進(jìn)了懷里。
驚呼聲四起。
姜長澤也不理會,抱著她往后院去了。
喜婆和吉祥、如意忙跟了上去。
新房還是“天佑軒”。
成親前姜長澤問葉小棠要不要搬去主院,葉小棠不愿。她覺得這間小院很好,就像南府的“月近”一樣。
清靜閑適,住著十分舒服。
姜長澤便由著她。
趁著她不在這兩日,叫人將院子重新收拾了一番。
種上了七里香。
還有她喜歡的桂花和一些從別的地方移植而來的,名貴難尋的藥草。
房里格局也重新做了設(shè)計。
將他的書房移到了二層閣樓中,打通臥房與書房,改成了孩子的童房。還在他書房旁給她隔出來一間香室。
等孩子出生,她若還想擺弄那些香料,就可以到二樓來。
就在他身旁。
抱她進(jìn)屋,將她放在榻上。
剛松開手,還未及說句話呢,就聽外面?zhèn)鱽斫泻奥暎骸巴鯛?,現(xiàn)在還不是洞房的時候,出來喝酒了。”
姜長澤沒理他們,對葉小棠道:“是昔日軍中那些小子們?!?br/> 換作旁人,斷不敢這樣喊他。
葉小棠道:“你快去吧。”
她還等著看母親塞給她的是什么東西呢。
姜長澤不樂意了:“這么著急著趕為夫走?”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小白眼狼,每次都是他不舍得她。
她灑脫的很。
葉小棠:“……他們喊你呢?!?br/> 姜長澤也知道不去不行。
不能提前掀蓋頭,手探進(jìn)去,長指撫過她挺拔的鼻尖:“想現(xiàn)在就看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