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棠沒想到她一直想再見的人,會在大街上遇上。正要上前打招呼,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的栽進(jìn)姜長澤懷中。
幾步外,景玥怔怔的站在那里。
呆愣的模樣仿佛三魂被奪走了兩魂,半晌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問:“她是誰?”
姜長澤一臉冷漠:“與你無關(guān)?!?br/> 抱起葉小棠便要離開。
景玥沖過去攔在他面前,素來驕傲的女子此時完全忘記了形象與尊嚴(yán),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什么叫與我無關(guān)?姜長澤你別忘了你與我的婚約在身,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姜長澤音色比眸光更冷:“既知與我有婚約在身,那便請景小姐自持身份好好待在景府,不要什么地方都來?!?br/> 景玥:“你……這是何意?”
姜長澤沒回答。
抱著葉小棠頭也不回的離開。
景玥還想追上去問個清楚,被同行的南錦攔?。骸矮h兒別沖動,王爺向最煩別人忤逆他的意思。你上次偷偷跑去成云縣已經(jīng)惹怒他一次了,再惹他生氣,他真去景家退親你怎么辦?”
景玥心里亂了套。
“我不忤逆他,他現(xiàn)在都抱上別的女人了!”
“你先別急,聽我說?!蹦襄\分析道:“看王爺方才的舉動,明顯是不想讓那女人瞧見你,這說明王爺對她有所隱瞞。我聽江七說王爺離開京都這些年一直在查當(dāng)年那樁案子,興許這女人與案子有關(guān)。且看她裝扮不像京都人氏,倒像鄉(xiāng)下來的,說不定她連王爺?shù)纳矸荻疾恢滥?。?br/> “可你方才也看到了,王爺跟在她身后笑的多開心?!?br/> 她自姜長澤回京便與他相識,從未見他笑過。
“哎呀,”南錦開導(dǎo)她:“你就別瞎想了,這幾天我?guī)湍愦蚵牬蚵犇桥藖眍^,還有……”
擔(dān)心景玥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殷殷囑咐道:“在打聽清楚前,你可千萬別去自己跑去找那女人,也別去見王爺。王爺?shù)钠饽阒溃f一觸到他逆鱗,可是連皇上都勸不回來的。”
景玥何嘗不知?
點頭道:“我知道了?!?br/> 葉小棠睜開眼,已經(jīng)回到了驛站房間。
姜長澤坐在桌邊翻看書,桌上擺著幾包點心,還有她買的兔子面具和糖人。揉揉眼睛適應(yīng)了個屋里的視線,問道:“我怎么忽然暈過去了?”
姜長澤頭也不抬的回:“許是累的。”
累的?
她暈倒前,隱隱嗅到了迷粉的味道。
她不喜離人太近,街上遇到人都盡可能保持一些距離,能神不知鬼不覺將迷粉送到她面前的人,只有一個……
可是為何?
她不說話,男人放下了書,扭過頭認(rèn)認(rèn)真真的道:“我叫郎中開了些滋補(bǔ)身體的藥,拿去煎了,過會就送來?!?br/> 葉小棠壓下心頭疑惑,點了點頭。
許是她的錯覺吧。
晚一些,刑部尚書郭福來了。
他查到程路身上沾的香,是州府進(jìn)貢給宮里的,共有四盒,皇帝收下后具體賞賜給了誰亦是留在宮里用了,還要進(jìn)一步核查。
只是涉及皇宮,他這個刑部尚書鞭長莫及。
說完案情,姜長澤借著送郭福離開的由頭,跟郭福到了驛站外,平直無瀾的嗓音道:“程路是你領(lǐng)進(jìn)刑部的?”
郭福一聽,這是要秋后算賬啊。
不顧身邊還跟著一眾隨從,“撲通”跪到了姜長澤面前:“下官身犯失察之罪,求攝政王看在下官這些年追隨王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fā)落?!?br/> 姜長澤:“官降一級,罰俸半年,若再犯,革職查辦。”
與他所犯之錯比起來,這真真是從輕發(fā)落了。郭福感恩戴德,伏身貼地行了一個大禮:“下官跪謝攝政王開恩。”
“起來吧?!?br/> “是?!?br/> 擦著冷汗站起了身。
姜長澤不徐不慢的嗓音的提醒:“程路傷我娘子一事,還沒給個說法吧?”
郭福心下明白。
立即復(fù)道:“王爺放心,下官定會為王妃報仇出氣。”
“很好?!?br/> “若王爺無其它吩咐,下官便先行告退了?!?br/> 拱手朝著姜長澤欠了欠身。
葉小棠納悶姜長澤如何送人送那么久,開窗來看,剛好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納悶,堂堂朝廷三品大員,為何要向她家這個鄉(xiāng)野村夫行禮?
想起陸俊才臨走前沒說完的話……
他真有事瞞著自己?
當(dāng)晚,關(guān)進(jìn)刑部大牢的程路被打了個半死,用的就是他從地牢中帶出來的那條長鞭。對方也不問話,上來就打,直打得他皮開肉綻才停下手,丟下一句“你好好活著吧,以后每天這頓鞭子是少不了了”揚長而去。
程路莫名其妙。
第一場比賽結(jié)果出來了,第二場很快提上日程。
天亮?xí)r禮部來人通傳,三日后卯時,晉級選手在驛站前門集合,前往城外明昭寺參加京選第二輪比試。
所有參賽選手統(tǒng)一衣裝。
衣裝由禮部置辦,今日隨傳令官過來的還有司衣局的裁縫。
傳令官走后,裁縫留下給選手量衣服。
沒想到參加聞香師比賽,官家還給做衣服,眾人又好奇又新鮮,七嘴八舌的問裁縫:“這禮部發(fā)的衣服是何質(zhì)地啊?我可穿不了布衣?!?br/> 有人代裁縫回:“這可是京都,怕是全皇城都找不出一家做布衣的店吧?!?br/> “是時下流行的款式嗎?”
“什么顏色啊?可別太艷了,顯老氣?!?br/> 總之眾人云云,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看法,但不管他們怎么想,怎么看,禮部提供的衣裝樣式是不會變化的。
裁縫也只是敷衍著隨便答答。
畢竟到最后付錢的也不是這些人,他就沒必要奉承討好。
輪到葉小棠時,葉小棠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沒問,倒是裁縫不習(xí)慣起來,主動開口:“挺漂亮一個小姑娘,如何穿著男子衣服?”
葉小棠:“出門方便。”
裁縫:“過幾日比賽,你可就只能穿姑娘家的衣裳嘍,這上頭有令,女子衣服與男子衣服不一樣。”
葉小棠笑笑:“也不礙事,先生只管按規(guī)矩辦?!?br/> 具體賽制都未公布,眾人量完衣服便沒了其它事,三三兩兩的約著出門逛街去了。最早約葉小棠逛街的姑娘也留了下來,見葉小棠站在門口,上前喚她:“葉姑娘?!?br/> 她叫喬菀。
葉小棠笑笑算是回應(yīng):“喬姑娘如何沒跟他們一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