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殺葉小棠?
陳河那位年輕親戚聽到這個問題時,愣住了。
好像有什么話到了嘴邊,又生生被他給咽了回去,目光驚懼的望著姜長澤。
姜長澤目光陰寒,好像下一秒就會下令將他拖出去凌遲,他越想越怕,整個身體畏縮著跪在地上:“王……王爺,草民不知……草民也不知為伯父和叔父他們?yōu)楹我獨⑷~小棠。”
“葉小棠……”姜長澤重復。
深潭般的眼眸透著令人膽顫的冷寒,薄唇微勾,吐出幾個沒有溫度的字來:“她是本王的王妃,她的名字,你們也配叫嗎?”
話音落下,那青年人連磕了幾個頭:“草民知罪,草民不敢了。”
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
陸俊奇瞧著他,竟然嗤了一聲,也不知他是對青年人這磕頭如搗蒜的行為不恥,亦是覺得他求饒也是白求,才會有此舉動。
姜長澤沒再開口。
那青年人剛想松口氣,以后他們放過自己了,結果揚風走過來,輕描淡寫甚至含著笑意的聲音道:“看來是我們爺太仁慈了,讓你們都不想講真話?!?br/> 順手抄過府兵手上帶著血肉的板子,立在那青年人面前:“你在京都呆的時間不短了,想必陳河死了的事,你也該打聽到了。我們本領確實有限,不能讓一個死人開口,可是讓活人開口的辦法,我們可不只這一個?!?br/> 將板子重重一放。
“咚”的一聲,嚇得青年人渾身一個顫栗。
聲音都在顫抖:“官爺饒命,草民不知,真的不知啊。”
伏在地上,眼角余光瞥一眼他那尚未醒來的叔父,心一橫,牙一咬,道:“我只是叔父的跟班,很多事情他都不跟我說,都是直接跟伯父過話。要不,官爺您等我叔父醒了,您再問問他。他一定知道?!?br/> 揚風:“好?!?br/> 一個手勢,有人端來一盆冰水。
“嘩啦”一下,照著那長者的臉直直潑了過去。
雖說前幾日下的雪消融了,可外面依然是天寒地凍,這盆水又是剛從井中打上來,冷寒徹骨,長者一個激靈,被潑醒了。
這一醒,又“哎喲哎喲”的叫喚起來。
揚風將板子還給府兵,半蹲下來,笑盈盈的對年長的那位親戚道:“方才在你暈著的時候,你侄兒交待了是你讓他雇兇謀害葉姑娘。你大概不知道,葉姑娘是我們王妃,你們此行不是尋常的殺人案,而是以下犯上,說起來,要誅九族的。但看在你侄兒肯大義滅親的份上,王爺會酌情留他一條活路。”
一直跪著等問話的陸俊奇和王成:“……”
現(xiàn)在都這么審案的嗎?
打暈一個,再潑醒了當面栽贓?
他“大義滅親”的侄兒:“……”
正欲開口否認,府兵板子直接立到了他跟前,嚇得他瑟縮了下,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眼巴巴的看向他的叔父。
他叔父也在看著他。
四目相對,他叔父顧不得被打開花的屁股,就要爬起來收拾他。
甫一動,扯到屁股傷口,疼得哭天喊地的又趴了回去,嘴里不甘心的罵罵咧咧:“你這個畜生,畜生啊!”
捶地痛哭。
揚風道:“你為何要殺葉姑娘?”
那人不說。
揚風繼續(xù):“陳河已經(jīng)死了,你現(xiàn)在想要活命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好好交待,從我們爺這里討一個寬恕。若還認不清這個形式,那你和你全家老小的命,就只能交待在這里了。”
三言兩語,把陳河這位年紀不小的親戚說哭了。
“我,我……”
陸俊奇大概嫌他墨跡,冷哼一聲道:“你什么你,你趕緊交待了吧。反正現(xiàn)在不交待,等他們將你帶下去了,你早晚還得交待。在這兒交待了,還能少吃點苦頭?!?br/> 王成側眸看他。
心說你這不會是他們派來的臥底吧?
但也就敢在心里想想,說他是斷然不敢說出口的。
誰知陳河那位年長的親戚聽陸俊奇說完后,忽然昂頭笑了幾聲,接著猛將揚風腰間佩劍往外一拔,就抹脖子。
揚風眼疾手快,一把掃開他,站起了身。
“想死,恐怕沒那么容易?!苯o了候在旁邊的府兵一個眼神:“既然不老實,那就不用客氣了,弟兄們招呼招呼吧?!?br/> 又是噼里啪啦一頓板子。
莫說那血肉模糊的屁股,光是慘叫聲,就足以讓人頭皮發(fā)麻。
打暈去,拿冰水潑醒了再打。
幾番下來,扛不住,還是交代了:“我與葉姑娘的生父是舊識,當年葉姑娘流落在外,她父親想尋她回來,托了我?guī)椭黄饘ふ?。我見他家家世好,便……便將自己家一個女娃,當做給他找到的孩子,送了過去?!?br/> “原……原本此事已無人再提……可葉……葉姑娘忽然……冒了出來。我與擔心……事情敗……敗露,便想著,殺了她,殺了她便一了百了了?!?br/>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連姜長澤素來平靜的臉上都帶了明顯的意外。
這些年來,他見葉家待葉小棠并不好,并不是沒懷疑過葉小棠非葉家女兒,也不是沒查過。只是唐輕很多痕跡都被人為的抹除了,線索少到連他都很難查出端倪。
驀然起身走到他跟前,沉聲問道:“他的生父,是何許人?”
陳河那年長的親戚張了張嘴,吐出一口血沫,暈死過去了。
揚風:“……”
糟了,打過了。
又潑了一盆水,才將他潑醒過來。
姜長澤又將方才的話重復了一遍:“你方才說小棠的生父,是何身份?”
他道:“他在京都,是何身份,只有我大哥陳河知道。”
說完,又暈了。
姜長澤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
又是陳河。
可是陳河已經(jīng)死,總不能將死人叫出來問。
目光轉向那個出親戚的年輕人:“他說的,可是真的?”
青年人本想著他叔父暈過去了,便是推到叔父頭上,叔父一時半會也起不來回答,他還能緩緩想想法子。
不想,他們根本就是在設套。
事已至今,他也沒有瞞著的必要了:“是,叔父確實與我說過這些,只是葉姑娘的父親是何身份,真的只是我伯父知道,叔父每次問,他都說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險,不知道我們?!?br/> 姜長澤道:“既不知他是何身份,你們換去的孩子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