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衍的死訊我是在第三日得知的。
我不知我那時是何面容了,生無可戀,抑或,怨恨至極。
我終日躺在床上不愿起身,我不愿面對王府里頭那隨處可見的白布,那些白布會告訴我,高衍已然是死了,他真真切切的從我的生命里離去了,自此我再不可能見到他哪怕一眼。
藍(lán)生告訴我,高放厚葬了高衍,且將高陵調(diào)往西北貧瘠之地,名為歷練,實為集皇權(quán),連帶上我哥沈越,也一并左遷至西北某軍處做個伙頭兵。只是遲遲未有來動我這三王爺府。
時間,從來不會為了何事而停留,轉(zhuǎn)眼,業(yè)已是到了年底。
攬月帶著胭脂店的賬本來交與我,彼時我還躺在床上睜著眼放空自己。
“小姐,您算下賬?!睌堅碌穆曇艉茌p,但我注意到的,卻是她對我稱呼的改變,小姐,是小姐了,高衍不在這世上,我現(xiàn)今也不過是沈家的二小姐罷了。我心頭生起幾抹情緒,但生起的除了悲凄也只能是悲凄了。
“放下吧。”我低聲應(yīng)了句,扯起絲被蓋到頭頂,閉著眼,奢望自己能這樣睡去,直到永遠(yuǎn)。
高衍離了人世的日子,我是過得極為寡淡的,只是稀疏平常的日子往往都在醞釀著一個嚇人的事件。
大年初二,傾絲死了,據(jù)藍(lán)生所言,傾絲是自縊而亡。
我以為我聽到這事時會徹底瘋掉,卻沒想,我不過無力笑了笑,傾絲自縊了,她又自縊了,只是她這次自縊,卻沒能等著重風(fēng)的及時到達(dá),亦沒讓任何人為她傷心。
正月十五,高放封了一個新進(jìn)宮的女子為貴妃,將我從前看到的那位跪在洗廷宮外的貴妃給打入了冷宮。但我得知此事并無何感想,直到那位新貴妃來了我這三王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