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弘晴并不怕,身為長在紅旗下的“五好青年”,開個會啥的,那都是家常便飯,即便是即席發(fā)言之類的高難度活計,于他而論,也算不得啥大事兒,問題是上書房議事顯然輪不到弘晴這么個小蝦米去發(fā)表高論,如此一來,自家老爹會不會在這等議事上行差踏錯,就成了弘晴最擔(dān)心的事兒,要知道今日議的十有**便是老爺子龍舟遇盜劫之事,事關(guān)帝王,實容不得有絲毫的差池,動輒便是傾覆之禍,奈何擔(dān)心歸擔(dān)心,這當(dāng)口上,弘晴卻也沒旁的法子好想,只能是強按住心中的忐忑,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退到了一旁。
????“眾愛卿,驚聞龍舟遇盜一事,本宮心已大亂,實無心理事,就請諸公拿個章程出來罷?!?br/>
????上書房不僅是房子們讀書之所在,更是機要大事的議決之場所,地兒自是極為寬敞,哪怕這一家伙擠進了二十余人,也并不顯得擁擠,不多會,自有李德全指揮著小宦官們抬來了椅子,擱置在了正中央,胤礽毫不謙讓地端坐了下來,滿臉愁容地環(huán)視了一下分列兩旁的諸般人等,語氣沉痛地開了口。
????“啟稟太子殿下,如今龍舟遭盜劫,圣上下落難明,須防社稷有變,老臣提議京師宵禁,以防意外,另,可著即傳文山東各有司,急尋圣上,以全社稷?!?br/>
????胤礽話音剛落,索額圖便已搶先站了出來,高聲稟報了一番,神情肅穆,宛若真是忠心為國一般。
????索額圖所言說起來也算是合乎朝規(guī),本來么,帝駕有閃失之際,就該是太子出面穩(wěn)住朝堂,行宵禁事宜,以防京師變動,從道理上來說,自無不妥之處,熊賜履等大學(xué)士一來是跟索額圖頗善,二來么,也沒覺得其中有甚不對之處,自是不會站出來唱反調(diào),而原本一向跟索額圖頗不對付的八爺一方也不知出于何種考慮,竟也保持了沉默,至于三爺么,也只是面無表情地站著不動,倒是大阿哥面色陰沉,臉皮子抽動不已,顯然不甚同意索額圖的提議,只是其一向無急智,一時半會間,也找不出個反對的理由來,書房里登時便是一派詭異的安靜。
????“不妥,此事尚未經(jīng)得證,我等豈可自亂陣腳,倘若天下有亂,何人能擔(dān)此責(zé)?”
????這一見眾人皆無異議,胤礽眼中立馬精光一閃而過,這便打算就此準了索額圖之所奏,可還沒等其開口,卻見胤禛冷著臉從旁站了出來,高聲反駁了一句道。
????“四貝勒何出此言?現(xiàn)有曹州知府王彬告急文書在此,又豈會有假,倘若不早作決斷,一旦京師流言哄傳,社稷豈不危矣!”
????眼瞅著大事將定,卻冷不丁地蹦出胤禛這么只“臭蟲”來,索額圖心里頭就跟吃了只蒼蠅般惡心,可也不好發(fā)作,只能是裝出一副憂心狀地回應(yīng)道。
????“曹州知府何德何能,竟敢上此文書,莫非山東巡撫余萬隆不在職守么?即便要告急,為何不經(jīng)撫司衙門?個中情形怕別有蹊蹺,在未明是非之前,又怎能胡亂行事?索相宦海多年,該不會連此節(jié)都不知罷?”
????胤禛根本沒理會索額圖的憂心狀,毫不客氣地連連追問,直指問題之核心所在,言語可謂是犀利無比。
????“四貝勒此言差矣,所謂事急當(dāng)?shù)脧臋?quán),龍舟有失,乃天大之事,曹知府如此行事,也不無過錯,而今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穩(wěn)定社稷,宵禁一事,勢在必行!”
????胤禛在朝中并無甚差使,加之為人苛刻,素來不得人緣,索額圖也一向不怎么將其放在眼中,可卻沒想到胤禛會在此時如此強硬,心中不禁火起,這便鐵青著臉反駁了一番,只是那神態(tài)怎么看,怎么像是老羞成怒之模樣。
????“曹州離濟南不過兩百里之距,縱使從權(quán),也斷不至急迫如此,此文書真假難明,未厘清前,又怎能盲目行事,請恕某不敢茍同!”
????胤禛根本不理會索額圖的羞惱,寒著臉,不退不讓地便強頂了回去。
????“不錯,四哥所言甚是,此事還須去文山東,探明了實情,方可便宜行事,若不然,便是欺君罔上之大逆!”
????胤祥一向以胤禛的馬首是瞻,此際見雙方爭執(zhí)不下,自是看不過眼了,這便從旁閃了出來,高聲附和了一句道。
????“喲呵,哪冒出來的小疙瘩,啥大逆不大逆的,大人議事,你個小屁孩懂個啥,哪涼快站哪去?!?br/>
????胤祥這才一站出來,無所事事地站一旁的老十胤鋨突地冷笑了一聲,嘴一撇,不屑地譏諷了老十三一把。
????“放屁,你個廝郎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