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來幫您。”門口的警衛(wèi)給她行禮。
“不用不用,就那么兩步路。”宋恩禮沒好意思叫他們幫忙,反而留了把奶糖在他們崗亭里。
結(jié)果蕭和平前腳出門沖涼,后腳她就進屋。
等蕭和平從公共浴室出來,人已經(jīng)帶著牛肉上陳大梅家嘮嗑,只留了幾個吃一半的飯盒還有兩件濕衣裳在屋里。
蕭和平?jīng)]浪費,自己下樓熱一熱給吃了,又順手把她的衣裳搓了。
鄭艷麗剛好拿著幾口碗來洗看到,立馬那顆充滿“正義感”的心又熊熊燃起,義憤填膺的把蕭和平手里的衣裳搶過去,虛胖的臉接連抖三抖,“蕭副團你咋能幫娘們兒洗衣裳,你們男人那是做大事的,快點叫宋同志下來洗,好吃懶做可不是咱們新時代女性的風格!”
“有你啥事?”
“你這人咋這么說話,我可都是為了你好,媳婦可不能慣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那手舞足蹈的樣,活脫脫一出好戲。
蕭和平聽到她說話就頭疼,奪回衣裳摔盆里,抱起就走。
鄭艷麗不死心追上去,正好看到宋恩禮穿著?;晟缽年惔竺芳页鰜?。
藍白條子的衣裳,白褲白鞋,跟畫報上的海軍一樣!
好看得她兩眼通紅!
這還了得!
鄭艷麗一拍大腿,轉(zhuǎn)身下樓。
沒扯證就在一個屋里呆著,還穿的這么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啥正經(jīng)人,絕對不能讓她們光榮的軍嫂隊伍里混進來這種人!
她懷揣著滿腔熱血,冒著大雨馬不停蹄的跑到十來米外的師部干部宿舍樓,直奔師政委家。
師政委媳婦何玉珍是駐省師部家屬委員會的主任,五十歲不到,十分熱情的一中年婦女,齊肩的短發(fā)上永遠別著兩枚細長的黑發(fā)卡,是鄭艷麗最崇拜的對象之一,成天有事沒事就愛去找她匯報情況,學習精神,惹得何玉珍老躲她。
要說何玉珍這天也是倒霉,剛好開門出來丟垃圾被鄭艷麗給撞上。
鄭艷麗的字典里可沒有“知趣”倆字兒,當下昂首挺胸的跟在她身后進屋,突然兩腿一并立正行軍禮,“嫂子,有個很重要的情況我必須跟你匯報!”
何玉珍著實被她這一驚一乍給駭?shù)?,又見她滿身滿臉糊的雨水不免皺眉,“咋了?這大清早的?!?br/>
“那個蕭副團媳婦的事你知道不?”
“哪個蕭副團?”
“四團蕭和平?!睅熣е娒睆睦镂莩鰜?,看到鄭艷麗也下意識皺了皺眉。
鄭艷麗沒想到政委在家,忙又站直敬禮,“政委好,政委你還沒去上班啊,我們家老高早去了!”
她的本意是想夸自己男人工作積極,卻無意中踩了師政委一腳。
何玉珍不快的撇撇嘴:我們家男人啥時候去上班輪得到你管?
但她沒表現(xiàn)出來,邊招呼自己男人吃早飯,邊不冷不熱的問鄭艷麗,“小蕭同志他媳婦咋了?”
“其實都還不是媳婦嘞!我特地打聽過了,他倆壓根沒扯證!沒扯證就成天關(guān)一屋里,不是搞破鞋是啥?你是不知道啊,那蕭副團媳婦就是那個宋同志,她打扮得妖里妖氣的一點我們勞動人民的艱苦樸素都沒有,還叫蕭同志幫她洗衣裳,我昨天好心勸他們,他們還不高興嘞!”
“混賬!”
師政委突然拍了飯桌把鄭艷麗和何玉珍嚇了個半死,何玉珍看懂自家男人不耐的臉色,忙找了個借口好說歹說把鄭艷麗打發(fā)走。
“咋了你,大清早的發(fā)那么大脾氣?!?br/>
師政委拿筷子的手在門口方向點了又點,喝了口稀飯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這他娘的都啥玩意兒,人小兩口好不容易見個面卻叫她跟里邊這么瞎攪和!要我說給咱這些個腦袋別褲腰帶上的軍人留個種才是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