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yù)感的疼痛遲遲沒有來,倒是狼妖的慘叫在耳邊響起。淼淼睜開眼,眼前一片血紅。狼妖的頭顱被砍飛,鮮血如噴泉般涌現(xiàn),濃重腥味縈繞在鼻尖,有種作嘔的感覺。
隨著狼妖的身軀倒下,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眼前。
淼淼努力地站起來,用無影劍支撐著自己,顫著聲音道:“多謝道友?!?br/> 男子上前兩步,淼淼這才發(fā)現(xiàn),他還背著一個人,且那人氣息微弱,流了許多血,顯是受了很重的傷。
如此情況下還能將狼妖一劍斬殺,此人修為深不可測??!
淼淼下意識地想后退。
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就算想跑能跑得了?這人比狼妖都厲害呢!
或許別人真是好心?
想到這里,她又打量了下男子,這一看,差點(diǎn)驚呼出來。
骨齡至多十八,而修為已是金丹期了!
這也太嚇人了!這等事她從未聽過!便是滄瀾大陸從古到今的天才里也沒記載過誰十幾歲結(jié)丹的!這人撐死十八九歲的樣子,如今已金丹修為,這已經(jīng)不是天才兩字能形容的了!
她定了定神,又打量了下男子。只見他穿著一身黑青色的交領(lǐng)長袍,一頭鴉羽般的長發(fā)用一根發(fā)帶系起垂在身后,顯得隨意不羈。而打扮如此樸素粗獷的人卻在上臂袖子那兒繡了一朵三色堇,且是用五色線勾勒出的,這給人帶來一種違和的感覺。
再觀他容貌。
身姿挺拔修長,目測起碼一米八二以上。皮膚白皙,鼻梁高挺,明明生得一雙鳳眼,可因目光清冷,眉峰凌厲而略顯出了幾分冷漠與寡淡。此刻,他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一雙鳳眸帶著銳利的光芒,在淼淼身上來回掃著,似審視。
金丹修士的審視極為凌厲,若不是淼淼神識強(qiáng)大,此刻怕已是站不住了。饒是如此,本就靈力耗盡的她也費(fèi)了好大勁才堪堪站住,維持著禮節(jié)躬身行禮,“多謝高人相助,淼淼感激不盡。”
“淼淼?”
男子的聲音帶著一點(diǎn)暗啞,似是長期未進(jìn)水造成的沙啞,聽在淼淼耳里,讓她的心尖又緊了緊。
雖是活了三輩子,百多歲,可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活了百多歲的宅女而已,這如何與人周旋打交道的事她并不擅長。深深吸了口氣,拱手道:“是的,我俗家姓楊,名淼淼,道號無月,路過此地遇狼妖襲擊,幸得前輩搭救,淼淼感激不盡?!?br/> “你是賤民?”
男人冷漠的眼里有了點(diǎn)詫異的情緒,但很快又?jǐn)咳?,恢?fù)了冷漠后便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必感激,我救你有所圖?!?br/> 他將背上的人放了下來,“救活他,兩清?!?br/> 淼淼一臉莫名。
賤民?什么意思?
不過她也不敢多問。
弱小時就該有弱小時的覺悟,沒實力還想擺架子的那是病。
從乾坤袋里拿出耀明珠,這種可照明的珠子很快就將黑暗驅(qū)散,她也得以徹底看清楚了傷者的情況。
伸手在傷者脖頸摸了摸,臉色凝重了起來。從藥瓶里拿出一顆止血丹剛要給傷者服下,脖子上卻傳來一陣涼意。
男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手里的長劍架在她脖子上,顯然是對她手里的丹藥有著懷疑。
淼淼低下頭,淡淡道:“前輩若是不信我又何必讓我醫(yī)治?”
頓了頓又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即便心有歹意又豈能在金丹真人面前做手腳?”
男子沉默了會兒,慢慢將劍移開,也未說話,只用眼神示意淼淼繼續(xù)。
淼淼松了口氣,只覺身上衣服都被汗水浸潤透了。
男子雖然收斂了氣勢,可給人的感覺依然駭人。淼淼不知是不是這樣殘酷的環(huán)境造就了他的性格,還是他本身就是這樣一個尖銳的人。
壓下心頭的恐懼,她將丹藥喂進(jìn)傷者口中,然后拿出一把匕首道:“我要看看他的傷口?!?br/> 怕男子又誤會便又加了一句道:“血液易凝固,恐怕衣服已與皮肉黏連,若直接解開,怕傷上加上傷,造成更嚴(yán)重的后果,所以,我要用匕首和剪子解開衣物。”
男子沒吭聲,只是從淼淼手里接過了耀明珠,算是接受了她的說法。
淼淼見他同意,便也安下心,將自己慣用的一些工具都拿了出來,開始清理傷口。
其間,男子眼神微閃,似是對淼淼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感到好奇。不過,此人大概習(xí)慣了情緒內(nèi)斂,故而眼里的探究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淼淼將傷口處的衣服清理干凈,用混合了草藥汁的藥水清洗干凈傷口后,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孩子至多十五歲,是何人下此毒手?脾臟幾乎碎裂,若不是體質(zhì)過人,這會兒……”
淼淼話說到一半便住了嘴。
這話說得可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