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哥,咋沒弄條魚?”一琢磨,原來桌上有菜有肉,卻沒有魚。
生活在黃河邊上的,尤其是我們這類直接和黃河打交道的人,魚是最普遍的下酒菜,弄條兩三斤的草魚,剁成塊,放一包酸菜,煮個十幾二十分鐘,一鍋香噴噴的酸菜魚就做好了。
其實(shí)吃什么,我無所謂,也不過是隨口這么一問,沒想到我話音剛落,李國志夾菜的筷子僵在了空中。
“我不吃魚!”頓了幾秒鐘,李國志冷冷道。
我們明顯感覺到他原本十分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悅。
大老爺們,咋還不吃魚?看他有些不悅,我也沒再問。
一頓飯吃的十分別扭,吃完后他也沒留我再坐會兒,可當(dāng)我即將走到大門口時,他開口喊住了我。
“等一下!”
背后傳來了李國志顫抖的聲音。
我轉(zhuǎn)過身:“嗯?志哥,還有啥事?”
“兄弟!人的一生不容易,咱們不過是天地間的一粒塵埃,太渺小,太卑微,也太脆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br/> 這話他是一個字一個字喊出來的,吐字很清楚,我卻聽得云里霧里,這話聽得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喝醉了?怎么說起“心靈雞湯”了!
我朝李國志擺了擺手,就回了宿舍,主要是也不知道回應(yīng)啥。
第二天上午,我請了假去找劉所長。
河口區(qū)派出所距離我們?nèi)畮桌锫?,找到副所長辦公室時還不到九點(diǎn)。
“劉所長!”
他辦公室的門大敞著,我站在門口禮貌性地輕喊一聲。
“你?——請進(jìn)吧!有事?”
劉所長抬頭看到我,似乎頗感意外。
我也不想再多啰嗦,直接開門見山:“劉所長,我想問問黃河里打撈上來的那幾個黑箱子的事?!?br/> 劉所長明顯愣了一下,手里的筆“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你……你打問這東西干啥?”
語氣頓時變得不甚友好起來。
干脆我也不再隱瞞,在派出所所長面前,怕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住,如果撒謊,到時候萬一被戳穿反而更不好。
我把十幾年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還有這事?”劉所長彎腰撿起筆,聲音有些不自然。
“我懷疑父親的失蹤和當(dāng)年他帶回的烏黑的球狀物有關(guān),所以……”
沒等我把話說完,劉所長就擺了擺手:“小兄弟,實(shí)話告訴你吧!黃河里打撈上來的那些東西和幾件陳年大案有關(guān),是上級指定的任務(wù),案子他們正在查,過多的信息實(shí)在是不方便透露?!?br/> 我再想開口,他就推脫說自己有事。奶奶的!傻子也能看得出,這是在下逐客令。
出了派出所,我一肚子氣,媽的!倆人都不告訴我,老子自己查!
可冷靜下來一琢磨,也并非全無收獲,我能明顯感覺到當(dāng)我提到箱子里的黑石頭時,李國志和劉所長都表現(xiàn)得很不自然。
由此更可以斷定,這些打撈上來的“煤球”一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神游了一路,不知不覺間回到了站里,一進(jìn)大門就看到院子里停著兩輛轎車。
糟糕!一定是水利局來人檢查了,我正想腳底抹油開溜,就聽到有人在喊我:“魯東,你來的正好,我給介紹一下咱們的大領(lǐng)導(dǎo)??!”
一聽這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了。
“賀站長!”
轉(zhuǎn)過身,就看到十來天沒來站里上班的賀站長站在辦公室門口,他身旁除了李國志還有四個人,一男一女兩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青年,一個胖子手里還拿著把扇子,另外一個中年人站在一旁,看樣子像是司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