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當(dāng)晚便訂了一張最近飛海城的機(jī)票。
她再也睡不著了,重新翻找了塵封已久的水晶音樂盒,打開,《天鵝湖》的音樂緩緩響了起來。
水晶少女伴隨著動聽的旋律,翩然起舞。
那些有意或無意被掩埋的回憶,如潮水般翻涌而出。
在海城的那一晚、在酒吧的那一晚...他刻意在她耳畔說的那些話,那些引導(dǎo)她、催眠她潛意識的那些話。
全部想起來了!
裘厲那個王八蛋,他竟然催眠了她!
......
第二天清早,天還沒亮,姜雨徑直去了機(jī)場。
在去機(jī)場的路上,她摸出手機(jī),給程野姜漫依和謝淵所在的家族群里發(fā)了消息,告知他們自己要去海城的決定。
姜漫依:“??!寶寶加油!把厲厲女婿帶回來!”
程野:“去吧去吧,我不反對也不支持。”
姜漫依:“我很滿意厲女婿,成績好,長得也帥,沒的挑?!?br/>
程野:“成績好長得好有什么用,人品才是關(guān)鍵,帶回來之后,我還要再考察考察?!?br/>
謝淵沒有多問什么,他直接在群里發(fā)了幾個大面額轉(zhuǎn)賬的紅包給姜雨:“沒錢了隨時找爸爸?!?br/>
姜雨發(fā)了個【愛你】的表情包,正要領(lǐng)取紅包,接著就看到幾條系統(tǒng)消息——
程野領(lǐng)取了謝淵的紅包。
程野領(lǐng)取了謝淵的紅包。
程野領(lǐng)取了謝淵的紅包。
姜雨:......
謝淵:......
姜雨:“吐出來!?。 ?br/>
程野笑了笑:“啊,不好意思,手滑?!?br/>
姜雨:“快還給我,我爸給我的!”
程野:“什么你爸,我才是你爸!要給生活費(fèi)也是我給,他瞎湊什么熱鬧。”
說完,程野私下給姜雨轉(zhuǎn)了十萬的轉(zhuǎn)賬:“乖乖,用完了再找爸爸要?!?br/>
姜雨毫不客氣地領(lǐng)取了紅包,并對他吐了吐舌頭:“謝淵才是我親爸,你頂多算繼父?!?br/>
“?。⌒“籽劾?!把我的錢還回來!”
“不還?!?br/>
......
時隔多年,姜雨再度來到海城,海城機(jī)場仍舊是兩年前的模樣,海城大學(xué)的校園也沒有什么變化,除了翻修了食堂和幾棟新宿舍樓以外。
姜雨走在校園里,呼吸著他呼吸過的空氣,看著他看過的風(fēng)景,仿佛未曾經(jīng)歷這兩年的離別和忘卻。
這兩年的催眠一朝夢醒,她仍舊如高中畢業(yè)那年一樣深愛著他,如昨天一般深愛他。
姜雨在研究生院的資料室里找到了甄絮絮。
資料室天窗有陽光透入,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塵埃,甄絮絮站在陽光下,戴著厚厚的框架眼鏡,手里拿著一本魯迅先生的《中國小說史略》,一如她母親般嫻雅貞靜。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順利考上研究生了。
“我這次來,是要帶他走了?!辈坏日缧跣蹰_口,姜雨率先說道:“我要帶他離開,不管你同不同意,愿不愿意?!?br/>
甄絮絮笑了一下:“你該早點(diǎn)來?!?br/>
“什么?”
姜雨被裘厲催眠之后,潛意識里總以為裘厲和甄絮絮在一起了,那次任嫻來找她,更加深了這段認(rèn)知。
“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他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眼里心里都是你。”
姜雨看得出來,只有釋懷之后,才會有那樣的笑容。
因?yàn)檫@兩年,哪怕她的潛意識不停在說,不愛了,放下了...但是她從來未曾有一刻,如甄絮絮那樣笑過。
“他這兩年,過得好嗎?”
甄絮絮搖了搖頭:“不好,很不好?!?br/>
姜雨的心緊了緊。
“他已經(jīng)拿到了催眠師最高級別的證書,可以說是全學(xué)院唯一一個拿下這個級別證書的學(xué)生。我聽別人說,他甚至可以在課堂上催眠督導(dǎo),你知道督導(dǎo)是心理咨詢師的咨詢師,本身自我意志就很強(qiáng),但是他竟然可以催眠督導(dǎo),這太嚇人了?!?br/>
甄絮絮深呼吸:“聽說,學(xué)院已經(jīng)駁回了他保研的申請,原因是...”
“原因是什么?”
甄絮絮湊近了姜雨耳畔,輕聲說:“原因是他可能有潛在的犯罪傾向...”
“......”
“這只是教授們的猜測,因?yàn)樗蟹缸镄睦頊y試全都通過了,測試結(jié)果顯示他心理非常健康,甚至比正常人更健康,但...宋裕和教授極力反對,不能讓他繼續(xù)深造,至少,不能保送我們學(xué)校的研究生,也不會給他寫推薦信保研其他學(xué)校。聽說他這段時間,在準(zhǔn)備全國研究生統(tǒng)一考試,沒有什么能阻擋他達(dá)到目標(biāo)?!?br/>
姜雨怔怔地說:“考研...是好事啊?!?br/>
“真的是好事嗎?”甄絮絮看著姜雨:“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真的有犯罪傾向嗎?!?br/>
“他...”
裘厲不僅有犯罪傾向,在不久的將來,他會造成極大的破壞性,他會教唆犯罪,然后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處以極刑!
姜雨一分鐘都不能再耽擱了,她問甄絮絮道:“你知道裘厲現(xiàn)在在哪里嗎?我剛剛?cè)チ怂乃奚針?,都說他不住學(xué)校了。”
“他辦了離校,跟他的室友段博一起,好像在外面開了一間咨詢室,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沒有再關(guān)心他的消息了?!?br/>
“謝謝你?!?br/>
姜雨走出了研究生院的資料室,在心理學(xué)院幾個男生那里輕而易舉便打聽到了裘厲咨詢室的具體位置,是在豐嘉道的一個小巷子里。
她在校門口叫了輛出租車,徑直朝著豐嘉道駛?cè)ァ?br/>
路上,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接過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之后,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