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今天怎么看起來臉色還是這樣難看?”
魏二夫人眉頭輕皺,臉上掛滿了擔憂與關心,同時輕車駕熟的拉住沈姣的手,不緊不慢的拍著。
這是緩解對方緊張與防備的招式,沈姣心里覺得好笑,臉上卻沒敢顯露分毫,只是如黛玉般擠出幾滴淚:“昨晚夢到了……爺爺……”
雖然將老頭子揪出來當擋箭牌有些不厚道,但現(xiàn)在好像也沒什么比得過老頭子這個擋箭牌了。
涉及死者,魏二夫人以后就不會老揪著她臉色難看的事瞎問。
她是造夢師的事得瞞著,管家在來之前就叮囑過她了。
魏二夫人果然沒接話了,訕訕的拉著沈姣走了一段路,又提起勁來給沈姣介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沈姣聽得暈暈乎乎的,沒從里邊套出什么有用的話來,心里更是覺得煩悶。驀地,目光觸及一朵開得艷麗的玫瑰,便佯裝驚喜的開口:“啊!這朵玫瑰真好看!”
難得見沈姣對什么東西感興趣,魏二夫人提起了勁,趕忙應道:“是啊,我們魏家風水好,養(yǎng)的花兒也是頂好的。”
說著,又擦了擦眼角,“就是可憐越淮這個命苦的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把病治好。”
沈姣:“……”
她還沒把話題扯到指甲油那去呢,魏二夫人就已經猴精的扯到魏越淮那去了。
魏二夫人還兩眼冒光的等著她的回答,沈姣在心里嘆了口氣,順口道:“二少爺看著就是個有福氣的,肯定能治好的。”
“哦?姣姣怎么那么篤定?”魏二夫人臉上帶了些意味不明的神色。
沈姣被追問的有些煩了,她不過是敷衍一句,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偏偏現(xiàn)在寄人籬下不能胡亂發(fā)脾氣,她深吸一口氣,甕聲甕氣的答:“魏家財大業(yè)大,肯定能請到好醫(yī)生給他看病。”
魏二夫人默住,沒再問了。
于是沈姣趕緊引出自己的話來:“玫瑰這個顏色好好看啊!二夫人,你知道魏家誰有這種顏色的指甲油嗎?我想借來涂一涂。”
豈料,話音剛落就見魏二夫人臉色一變,語速很急:“閉嘴!”
咦?
沈姣眨眨眼。
魏二夫人自知失言,滿臉訕訕,但到底是年紀擺在那兒,很快又恢復神色,有些愧疚的給沈姣道歉:“沒嚇到你吧?姣姣,我奉勸你一句,這東西在魏家可不能提,在老太太面前更不能提。”
沈姣一副嚇壞了的模樣,忙不迭的點頭。
魏二夫人沒心思帶沈姣逛了,略有些心神不寧的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沈姣便直接回院子,才剛進去,就見樹下躺著的魏越淮。在斑駁的陽光下,魏越淮身上的死氣也散了不少。
她站在門口冷靜分析,每天要來院子曬太陽,代表他還有些對生命的向往。這個人很矛盾,想死又想生的,有完沒完?
約莫是察覺到來自沈姣的目光,魏越淮偏了偏頭。
沈姣便提起一抹笑,抬起腳朝魏越淮走去。除卻第一天兩個人正式見面,這兩天他們都很少遇見。
僅有的兩次還都是在曬太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