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王府中的片刻寧靜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
劉昭青在外面坐一會兒的功夫,客堂中的大儒們聲音卻忽然大聲了起來。
“那可萬萬不行,何進若是惡犬,董卓那便是兇獸蒼狼??!”王允如此說道。
“我也如此覺得,先前太史令在先帝祭天時,說見河圖崩毀時所顯現(xiàn)的是‘熄’字樣……若是河圖所預(yù)言大漢之熄……那必定不會是何進這等庸人?!编嵭c頭。
盧植卻有不同看法:“預(yù)言之事不能全信,那日有兇神作亂,對預(yù)言和祭天結(jié)果必定造成了很大的影響?!?br/> ……
聽到這番動靜,劉昭青只好嘗了一口糕點后,就起身回到了客堂之中。
一進去,劉昭青就看到荀彧站在一旁,王允鄭玄盧植就在討論著關(guān)于董卓之事。
而一見到劉昭青過來了,王允也趕緊讓他來說說,董卓與何進誰對大漢基業(yè)更加有威脅。
這個問題自然不需要多考慮,幾位大儒純粹是因為被“關(guān)在”府中太過無聊,所以想針砭下時事,也可以緩解下其自身的焦慮情緒。
也只可惜大儒蔡邕未能有機會過來,不然就能桌子四個角都能坐上一人,一起談許久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爐子中的柴火與炭已經(jīng)換了幾茬。
屋外的氣溫愈發(fā)降低,站在門旁的劉昭青已經(jīng)能哈出氣霧,大儒們似乎也累了,坐在爐子便的桌旁,一個個微微闔眼在休息。
就連負責(zé)添茶倒水的呂紅,坐在王允身后也不時腦袋在微微下低,似乎隨時都可能睡著一般。
只有張遼還在讓王府的傭人輪流值守注意大門與側(cè)門防范有人偷潛。
而荀彧也站在劉昭青身旁,與其一起盯著院子上的天空。
皓月已經(jīng)逐漸由缺轉(zhuǎn)盈,倆人一直盯著頭頂?shù)脑铝廉斎徊皇窃谛蕾p其美景,而是在等待著什么。
“咻!”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響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一支特殊的爆竹被特殊的人射到了天空,其動靜之響整個雒陽都能聽到,其綻開后的光亮,更是將小半個雒陽染成了紅色。
刺眼的紅光從天而降,灑在每一個角落,隨后劉昭青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噭屿o。
“這是……開始了?!”
幾個原本快要瞌睡的大儒立馬神采奕然,王允甚至直接站了起來。
呂紅也趕緊打起精神,擦了擦眼睛。
劉昭青與荀彧對視一眼,便立馬轉(zhuǎn)身對著大儒們說道:“已到子夜,何進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到董卓之部,雒陽中的剩余守軍也倦了,這確實是最好的機會?!?br/> “那我等是不是要……”
劉昭青搖頭:“幾位還是不能動?!?br/> “還是不能?”王允皺眉。
盧植這時候也說道:“這場計策不一定能成功,昭青是想留下后路,只要我們幾個老家伙在,就算出現(xiàn)變故,我等還是能守護住大漢基業(yè),守護住陛下安危。”
“而且關(guān)鍵,那位袁紹應(yīng)該也不需要我等的幫助吧?”
劉昭青點頭。
“那她準備怎么做?找誰的幫助?”鄭玄疑惑,“她被革去了中軍校尉的職位,在袁家也無掌權(quán),根本沒有屬下或是私兵?!?br/> “縱使如今雒陽的何進守軍沒多少,僅憑其一人的話……恐怕也無法成事?!?br/> “鄭先生說的是?!避鲝h首,接著說道:“但,袁紹并非雒陽城中唯一對何進不滿之人?!?br/> 鄭玄一聽,愣了一下后說道:“你的意思是,袁紹她會去……”
“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獄中了吧……”劉昭青漆黑的眼眸中光彩熠熠,“這幾日何進迫害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多為人杰,武官亦是如此。”
“甚至皇甫嵩朱儁都在牢中……而一旦他們被救出來…這股勢力可不比何一整支禁軍差。”
還未等劉昭青說完,眾人就聽到從遠處方向傳來一陣嘹亮的似鷹隼般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