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會總部。
密室。
屋子不大,無窗,只有一門,鐵門。
千斤鐵門。
這是北方段大師的杰作,據(jù)說能夠防御萬人軍隊的攻城拔寨的攻擊,但沒人驗證過。
因為,這里是江湖大幫三江會的總部,如果連這間密室都被人用攻陷,那么三江會的末日,也就到了。
因為屋子不透光,所以盡管時值盛夏,屋內(nèi)卻依然點著燈。
如此封閉的屋子,又是這樣的季節(jié),應(yīng)該很熱。
但偏偏不是,屋子里很涼爽,甚至,有些冷了。
因為屋子的角落放著幾個巨大的銀盆,里面滿滿都是冰塊。
更讓人詫異的,是屋子當(dāng)中僅有一張短桌子,桌子那頭僅有一把普通的木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懶懶洋洋的中年人,臉色很白,像剛睡醒的樣子。
這樣涼爽的屋子,這個人卻還是嫌熱,手中一把扇子,不停的搖動著涼風(fēng)。
三個精悍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面前,地位高低,一看便知。
“二爺,威遠(yuǎn)鏢局的案子有著落了。屬下已經(jīng)確認(rèn),是四合幫聯(lián)合四川唐門干的?!币粋€短須男子躬身說道。
“不錯,盡管他們把現(xiàn)場清理的很好,那個山間酒樓也已經(jīng)憑空消失了?!绷硪粋€長須男人也躬身說道:“我們?nèi)匀荒軌虻贸鲞@個結(jié)論?!?br/> “既然他們清理的很好,那你們又怎么能斷定就是他們做的?”一個無須男子手中拿著折扇,轉(zhuǎn)向二人說道。
“徐師爺問得好,我剛剛說,他們把現(xiàn)場清理的很好,卻不是最好。”短須男子微笑道:“他們既然選擇在野外動手,就必然不可能清理徹底。現(xiàn)場留下了很多瑕疵,比如,交戰(zhàn)現(xiàn)場的樹葉和樹干上,我們找到了血跡。”
“怎么可能?血跡是現(xiàn)場清理第一目標(biāo)。”徐師爺微笑道:“你不要告訴我,堂堂四合幫辦事,連血跡都清理不干凈。”
“不錯,他們當(dāng)然知道這個道理??上В麄兊凸懒艘粋€人的能力。”長須男子微笑道:“威遠(yuǎn)鏢局總鏢頭薛白。”
“薛白?他又能如何?難道他不是血肉之軀?”徐師爺微笑道。
“他當(dāng)然是血肉之軀,否則也不會被人家亂刃分尸?!倍添毮凶游⑿Φ溃骸翱墒沁@個人能夠威震江湖,卻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此人心機(jī)城府之深,也確是江湖絕頂高人。”
“你這樣夸他,想他死了也念你的好。”徐師爺笑道:“只是他既然武功高強(qiáng),又城府機(jī)智,又如何會著了四合幫的道?”
“天理循環(huán),物物相克?!倍添毮凶游⑿Φ溃骸懊總€人都有自己致命的缺點,偏偏很多人會把這缺點當(dāng)成自己的優(yōu)點。薛白這個人太重義氣,所以必被義氣所殺。據(jù)我所知,四川唐門的掌門人唐儀是他的救命恩人,此次四合幫便安排唐儀出面,與他在湖南山中‘偶遇’,他又如何能夠防備?”
“不錯,救我之人不殺我,這是每個人心中都繞不開的錯覺?!毙鞄煚旤c頭:“薛白行走江湖多年,卻也繞不開這個暗樁。他哪知今日救我之人,明日也許就是殺我之人。一著不慎,滿盤皆輸?!?br/> “徐師爺錯了,他并沒有全輸?shù)?。”長須男子微笑道:“他常年修煉混元氣功,已達(dá)化境,面對眾人圍攻,重傷之下,仍悄悄以手指射出一道血箭,將自己的血液射在遠(yuǎn)處樹枝深處,留下了唯一證據(jù)。即便風(fēng)雨吹襲,也還是最終保留下來一些痕跡?!?br/> “你也錯了,誰說只有唯一證據(jù)?”那短須男子忽然道:“我們這一組,還找到了兩樣?xùn)|西?!?br/> 他手一攤,幾根鋼針便落在桌上。
“蕭門透骨針!”徐師爺驚叫道。
“不錯,這是在離現(xiàn)場十里的樹干上發(fā)現(xiàn)的。”短須男子道:“現(xiàn)場有人逃脫,他們追擊了十里方才截住他,沒想到那人居然又能脫逃,他們繼續(xù)緊追不舍,終于又在五里之外殺掉了那個人,為此,他們還使用了很多顆蕭門霹靂彈?!?br/> “你怎么知道?”徐師爺?shù)馈?br/> “證據(jù)就在這里。”短須男子來到一座銀盆前,慢慢將手伸入冰塊當(dāng)中,掏了好一陣,終于,他拿出了那一件證據(jù)。
一只人腳?。?br/> “這是?”徐師爺和長須男子齊聲問道。
“這是四合幫少幫主莫笑云的貼身護(hù)衛(wèi)龍家兄弟的一只腳?!倍添毮凶游⑿Φ溃骸八麄兊氖w已經(jīng)被唐門霹靂彈炸成碎片,而那些碎片也四合幫的人都撿走了;只剩下這一只腳,大概被火藥炸飛得很遠(yuǎn),他們時間又很緊迫,所以才會遺留下來??礃幼?,龍家兄弟是與那個逃脫者同歸于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