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開了他的衣服,看到他肩膀后面,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子彈是炸子,穿透力很差,遇到骨頭后,會造成更大的傷口,而且彈片會四散,處理起來非常的麻煩。
以現(xiàn)在島上這種條件,他最幸運(yùn)的情況就是肩膀廢了,最大的可能是傷口感染而死亡。
但此刻已經(jīng)沒時間考慮這些了,我撕下他的衣襟,給他簡單的包扎了一下,揮拳把他打昏了。
剛才我們?nèi)褙炞⒌谋寂芴油觯谶@種情況下,他意識不到疼痛,可是現(xiàn)在,劇烈的疼痛會讓他痛苦的叫喊或者呻吟,就會讓我們的危險系數(shù)成倍增加。
所以我寧可打昏了他,背著他趕路。
那些人闖入密林的腳步聲響起,但就算他們縱橫七海,可在密林中,根本就和普通人沒啥區(qū)別。
我輕松的擺脫了他們,若不是有路德這個大累贅的話,我甚至有時間弄幾個小陷阱,給他們找找樂子。
我仔細(xì)抹去所有的痕跡,氣喘如牛的回到洞天,安琪正在湖邊逗神農(nóng)玩,轉(zhuǎn)頭看見我,她錯愕的張大了小嘴,哇的一聲撲了過來。
“陳大哥,你怎么了?”
看到安琪泫然欲泣的模樣,我忽然醒悟,剛才背著路德,他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流到我身上了,所以看起來我比他傷勢都嚴(yán)重似的。
要是情況不那么緊急的話,我沒準(zhǔn)會假裝暈倒,也許能騙到安琪的人工呼吸什么的,但是現(xiàn)在我實(shí)在沒時間了。
“我沒事!”我簡單的說了一句,背著路德直接沖進(jìn)了屋子。
聽到我的聲音,正在編織房子的女人聚攏過來,看到我和路德身上大量的血跡,她們驚慌的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沒時間解釋了!”我把路德抱到壁爐前面,沉聲說道:“我需要熱水和干凈的布條!”
一邊說著,我把路德翻轉(zhuǎn)過身,讓他趴在地上,用長藤把他捆了起來。
琳娜叫嚷起來,雖然聽不懂,但意思我明白,我告訴蘇姍,讓她轉(zhuǎn)告琳娜,我這是在救人。
我掏出海事刀,在火上翻轉(zhuǎn)烤了幾下,在路德的傷口上一劃,一股鮮血霧狀噴出,噴了我滿頭滿臉。
我用刀子一剜,一塊小小的彈片掉了出來,我飛快的切割著,一個個散碎的彈片被我挑出來,路德的傷口越來越大,鮮血嘩嘩的泉涌而出,正好陳丹青端來了一鍋熱水,我用布條蘸上水,仔細(xì)擦拭他的傷口,路德睜開眼睛慘叫了幾聲,又疼的暈了過去。
我確定我再也找不到新的彈片的時候,我抓起旁邊的獵槍,把僅剩的那顆子彈退出來,小心的卸掉底殼,把火藥均勻的倒在他的傷口上,迅速點(diǎn)燃。
刺啦一聲,焦臭的味道在房間里彌漫開來,路德肩上流不止的鮮血是止住了,他渾身一震,整個身體在地上打了個挺,然后死魚一樣趴著不動彈了。
我已經(jīng)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他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自己的運(yùn)氣了。
幾個女人早就扭過頭不看了,一切結(jié)束之后,她們才焦急的問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疲憊的擺擺手,走出去把自己浸泡在溫泉里面,恢復(fù)了一點(diǎn)精力之后,才開始講述我和路德的遭遇。
蘇姍把一切翻譯給了琳娜,想了想,對我說道:“他們?yōu)槭裁磿彪x開呢?”
“因?yàn)樗麄兿牖丶野。∧銈儾幌雴??”我覺得她這個問題問的有點(diǎn)怪。
“不對!”蘇姍搖了搖頭:“我看過一片論文,是分析海盜的犯罪心理學(xué)的,長期漂流海上,這些人的親情觀念非常的淡薄,你見過會把錢交給家里的海盜嗎?他們寧愿把錢花在碼頭上的女支女身上……”
“好吧……但那又怎樣呢?”我疑惑的看著她。
蘇姍皺眉想了一會,困惑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從心理學(xué)的角度分析一下。我總感覺,海盜擁有武器,你也說過他們有電鋸,這些工具,完全可以讓他們對密林進(jìn)行探索……但他們沒有!”
陳丹青好奇的問道:“他們?yōu)槭裁匆剿骰膷u呢?”
蘇姍攤開雙手:“我說了,我只是分析而已,我總感覺,他們似乎對于這座荒島有些恐懼,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想要離開的。要知道,沒有儀器的指引,在海上航行非常的危險,他們應(yīng)該非常清楚這一點(diǎn),可他們?yōu)槭裁匆@么急著離去呢?”
蘇姍的分析,確實(shí)有幾分道理,但是我們也清楚,我們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到了下午的時候,路德發(fā)起了高燒,這是非常關(guān)鍵的時刻,發(fā)燒是人體對抗感染的自我免疫反應(yīng),若是他能撐過去,就算是撿回這條命了,若是撐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