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救他們,就是在救我自己
找大巫師要紙扎火麒麟和找童心,一樣都不容易。
鳳青帆目光灼灼的看著我,等著我的答案,鳳靈犀今天話特別少,一直低著頭,拿著筷子撥弄著碗里面的一根青菜,那感覺人是坐在這兒的,但是魂卻早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那天晚上,”我斟酌著說道,“除了紙扎火麒麟,在天雷到來之前,我還見到了一個小孩,那小孩挺特別的,只是沒一會兒他就消失不見了?!?br/>
“消失不見了?”鳳青帆緊張道,“是走了還是怎么了?”
“走了?!?br/>
“走了?走去哪里了?你還能聯(lián)系到他嗎?”
我搖頭:“只是匆匆一睹罷了?!?br/>
鳳青帆微微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又問道:“那孩子當(dāng)時是什么狀態(tài)?”
“就一普通小孩兒罷了,不,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一個魂魄罷了。”
我沒有和盤托出,畢竟童心身份特殊,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成型,想要得到他的人那么多,透露出去的信息越多,對他越不利。
即使是鳳青帆,我也得留一個心眼兒。
鳳青帆扼腕道:“你不應(yīng)該讓他走,四十多年,那魂兒與紙扎火麒麟經(jīng)由融化窯爐的煉化,早已經(jīng)化為一體,可以說,他就是紙扎火麒麟的精髓之所在?!?br/>
這個道理我心里多少是明白的,但既然當(dāng)初童心舍棄紙扎火麒麟,就說明他不愿意被其束縛,分開來未必不是好事。
我忽然就想起了紙扎火麒麟嘴里面的那顆發(fā)亮的珠子,白敬璽當(dāng)時就是沖著那顆珠子去的,后來童心走了,那珠子雖然也亮,卻怎么也摸不到了。
現(xiàn)在想來,那應(yīng)該就是童心在紙扎火麒麟里面的宿體,童心最終必定要回到紙扎火麒麟里面來,只是那時候的童心,可能已經(jīng)不是七彩玲瓏心,而是成熟為永恒之心了。
紙扎火麒麟如今在大巫師的手中,但可能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在我的手中,只要大巫師不將紙扎火麒麟交給白敬璽,在他那兒比在我這兒安全的多。
看白敬璽如今的狀態(tài),大巫師應(yīng)該是沒有交給他。
想到這兒,我又有些猶豫了,如果我現(xiàn)在去跟大巫師要的話,他真的會給嗎?給我之后,我拿著紙扎火麒麟,會不會有人……
不知道為什么,我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一下鳳青帆,心里面咯噔一聲,我并不是懷疑鳳青帆什么,只是他提起這件事情,讓我忽然意識到,如今可能會有不少人正在盯著我。
但凡我有辦法,不可能不去救李文星,但是要救李文星,就要拿出紙扎火麒麟,尋找童心,而有人就等著我將一切都準(zhǔn)備好再出手,坐享其成。
這樣想著,我就更猶豫了,一邊是李文星的命,另一邊是暴露童心,我到底該怎樣選擇?
這頓飯吃的磕磕絆絆,鳳青帆一直在可惜童心,鳳靈犀神游天外,而我心事重重,等吃完了,他們兩人還想逛逛,而我則回去嘉禾小區(qū)。
地坤早就離開了,柳伏城看到我,故意擺著臉子,還在生昨天晚上我不肯跟他回來的氣,我心煩意亂的,也沒搭理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臥室,大字型趴到床上,一動不動的趴在那兒。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腳步聲,柳伏城進(jìn)來了,也沒說話,直接往我身邊一躺,雙手壓在腦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過了一會兒,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從我的褲管下面往上纏,冰冰涼涼的,我歪頭看了一眼柳伏城,他兩眼望著天花板,裝作若無其事。
“幼稚?!蔽彝虏鄣馈?br/>
柳伏城這才看向我,皺著眉頭道:“說誰幼稚?”
“誰露出小尾巴,誰就幼稚?!蔽姨裘嫉?。
褲管里的小尾巴縮了回去。
“早飯吃過了?”柳伏城轉(zhuǎn)移話題。
“吃了,從學(xué)校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鳳青帆和鳳靈犀,一起在外面吃的?!蔽艺f著,翻了個身,頭枕上他的大腿,他很自然的伸手把我往上提了提,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低下頭來看著我問道:“聊了什么?”
“還是昨晚從玉龍山回來的路上聊的那些事情?!蔽艺f道,“鳳青帆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是做起來談何容易?!?br/>
“最近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绷钦溃八脑?,你也少聽,聽了就當(dāng)耳旁風(fēng)?!?br/>
我皺起了眉頭,不解道:“就因為你交給他的事情沒辦好,你就徹底判了人家死刑了?柳伏城你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一點(diǎn)吧!”
柳伏城搖頭:“你聽我的話準(zhǔn)沒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他最近有些不對勁,還有鳳靈犀,你也少接觸為好?!?br/>
我不置可否,這事兒也沒放在心上,腦子里面卻在想著別的事情:“柳伏城,今天江城市公安局有人來找我了,他給了我一些卷宗,你要不要看看?”
我從包包里將檔案袋拿出來,遞給柳伏城,他接過去,迅速的刷著卷宗,我將牛皮紙信封里的小紙棺拿出來,遞給他:“這些懸案全都與李文星事件如出一轍,很可能是一脈相承下來的,李警官十七八年前接手這些卷宗,卻是第一次再次遇上這種事情,他希望我能配合他將這些懸案了結(jié)?!?br/>
柳伏城握著那些卷宗,臉色很不好,看起來極其隱忍:“然后呢?你想說什么?”
“說我父母。”我翻身爬了起來,面對著他坐好,說道,“柳伏城,你一直待在玉龍山古墓里,很多事情你比一般人都清楚,為什么就不愿意說呢?”
“十七年前,我父母就是去玉龍山古墓出的事,現(xiàn)在又爆出這些事情來,再加上我奶奶的小紙棺,我有理由相信,我父母當(dāng)年或許就是死于同樣的陣法。”
“別的事情我可以不問你,但這件事情,我必須得知道答案,這一次,你如果說,你便還值得我信任與相守,如果還是堅持緘默,那對不起……”
“你要我說什么呢?”柳伏城反問我,“我雖然在玉龍山古墓中,但卻是被封印著的,當(dāng)年之所以被封印,是因為我的整張皮被活剝掉,歷經(jīng)萬苦才堪堪守住這抹蛇靈修煉至今,存活下來,外面的那些事情,我無力也無心去關(guān)注,小白,你懂嗎?”
我不死心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既然一直被鎮(zhèn)壓,為什么忽然又能從蛇形青銅器里出來?你是什么時候可以從里面出來的,柳伏城,你沒覺得你的話,前后矛盾嗎?”
柳伏城被我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鎮(zhèn)住了,眼睛盯著我,似乎要發(fā)火似的,我心里面其實也藏著一股火氣,對于柳伏城一直藏著掖著的火氣。
“小白,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告訴你,根本改變不了什么,徒增你的煩惱罷了?!绷亲罱K說道,“但是關(guān)于我出關(guān)這件事情,其實還是可以跟你解釋一下的?!?br/>
“從兩千多年前我被鎮(zhèn)壓,一直到蛇形青銅器被你老師那一行人帶出去,經(jīng)歷了很多次的動蕩,每一次動蕩,對于我來說,都是一次爭取出關(guān)的好時機(jī),我每次都很努力,直到三十多年前,有人施法,動了鎮(zhèn)壓我的陣法,才讓我有了喘息的機(jī)會?!?br/>
“然后就是十七年前,玉龍山古墓又發(fā)生了一次大動蕩,蛇形青銅器以及其他幾件陪葬品,一起被帶了出來,我才重獲自由,但是這種自由是相對的,畢竟,我的蛇靈一旦脫離了蛇形青銅器,很快便會面臨著灰飛煙滅的危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