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夜已深。
此時的春風(fēng)樓空無一人,只有幾盞燭臺,桃紅的焰苗在黑暗中隨風(fēng)搖曳。
“唰!”
陳蠱一行人又打了個回馬槍,站在了春風(fēng)樓面前。
互相對視了一眼,興奮地咧嘴笑了起來。
下一秒。
嘈雜的熱鬧聲響起。
“來來來,那邊的兄弟過來搭把手,幫我把這幾根楊柳拔回去,種在咱們紅樓門前。”
“蛇哥這些花卉水池怎么辦?”
“花卉裝起來,水池連泥帶土挖起來,今晚就裝在咱們紅樓里?!?br/>
“小麻子,麻溜拿個麻袋過來,這雅間里的琴棋書畫筆墨紙硯可不少,全給他打包咯?!?br/>
“輕點輕點,這可都是瓷器,精貴著呢?!?br/>
“欸,大毛去把雅間里的屏風(fēng)床都卸了?!?br/>
“好嘞,等我把這些桌椅卸完就走,好家伙還都是紅木的,還挺沉的?!?br/>
“都動作快點的,周圍的桃紅薄紗也別忘記了,來幾個兄弟去樓頂上把那瓦給卸了,都打包帶回去?!?br/>
眾志成城,一時間青龍幫幫眾發(fā)揮了強大無比的凝聚力。
無人偷懶。
每個人都激情高昂的將肉眼所看見的一切東西。
甚至連后廚里的家伙事兒也都被這群男人給扛了回去。
一個時辰以后。
陳蠱站在門口望著眼前這個光禿禿,連燭臺也被拆掉,東邊一個坑西邊一個坑的春風(fēng)樓。
拍了拍手。
滿意的笑了起來。
隨后抬起頭看見頭頂有塊紅底白字的門匾。
上面寫了三個大字,春風(fēng)樓。
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后:“將這個門匾也帶走?!?br/>
隨后一眾人便大包小包的扛住東西沿著道路往學(xué)院走去。
尤其是最后放,那幾個扛著楊柳的人最為顯眼。
阿蛇略微可惜地感慨了一下:“要不是兄弟們只是一級武者,沒多大力氣,不然肯定將這棟樓給他齊根扛走。”
陳蠱掃了眼這群運轉(zhuǎn)靈力扛貨的兄弟,忍不住的笑出聲:“沒事,等我們賺夠靈石了,就可以給兄弟們買修煉用的煉體丹了?!?br/>
“而且——”
他低頭望向在自己褲管邊蹭著蠱狼:“我的蠱狼也該需要一些修煉用的丹藥了?!?br/>
“都別著急。”
“很快了。”
“很快我們就會有足夠多的靈石了?!?br/>
阿蛇沉吟了一會兒后,還是略微擔(dān)憂的疑惑道:“蠱哥,不過我們這次幾乎是題名道姓地去搶了春風(fēng)樓,孫家會不會報復(fù)?”
陳蠱詫異的掃了眼阿蛇:“你這腦子怎么想的,肯定會啊!”
“有人把你家屋子拆了,你不報復(fù)?”
“啊?”
阿蛇愣了一下后,回頭望了眼已經(jīng)看不見的春風(fēng)樓喃喃道:“那孫家可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據(jù)坊間流傳連九級武者這般頂級存在都有,蠱哥咱們能頂?shù)淖??!?br/>
“我們?我們肯定頂不住?!?br/>
陳蠱抿了下嘴繼續(xù)道:“那可是九級武者,一掌碎樓的存在。是你去頂,還是我去頂?”
“那那那那那...?”阿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那我們跑路,回北馬城開紅樓?”
“不用,我們頂不住,有人能頂?shù)淖?。?br/>
“誰來幫咱們頂?!?br/>
“王院長?!?br/>
“他能頂?。俊?br/>
“得拼命頂?!?br/>
“他會幫咱們嗎?”
“會?!?br/>
...
又半個時辰后。
陳蠱徑直走進學(xué)院大門。
身后跟著一行扛著各式各樣?xùn)|西的青龍幫幫眾,以及嬌聲哭泣的春風(fēng)樓姑娘。
而門口那個依舊坐在巨大蛤蟆頭上,嘴里叼著麥穗桿的面具男人,對眼前這一切視若無睹。
完全忘記了自己今天白天剛講過,隨從不能入院。
眼睛微微閉起,好似睡著了一般,一言不發(fā)。
只有在看見幾個男人扛著楊柳樹進院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幾下。
隨后在楊柳樹劃過自己面前時,隨手揪下了一個柳條下來。
將嘴里的麥穗桿隨口唾在一旁,把手中這個柳條重新放在嘴里。
微微用力吮吸著。
好似在品嘗什么佳肴美味一般。
此時的御獸學(xué)院,正值夜色。
所有師生為了迎接第二天的入學(xué)第一堂課,都已經(jīng)早早入睡了。
哪怕是九級武者又或是九級御獸師。
依舊無法做到辟谷,也需要休息。
而且壽命沒有絲毫延長。
除了武力值高于凡人,其他跟凡人沒有任何區(qū)別。
同樣需要吃喝拉撒,也會生老病死。
陳蠱沿著今天付雅琴老師帶他走過那條青石路上,漫步走著。
約莫過了一會兒。
他停在一片矮屋面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片矮屋便是京城御獸學(xué)院老師平時授課的地方,旁邊有廣場擂臺等一系列配套措施。
而這片矮屋正對面便是一個三層樓左右的矮樓。
這棟樓原先好像是出售丹藥的。
但自從丹宗發(fā)布了聲明,不允許任何人售賣丹藥,只允許丹宗直售丹藥后。
這棟樓便荒廢了,一直廢棄在這里。
用他原來在地球上的話講,那就是取消所有加盟店,只留直營店。
陳蠱滿意的掃了眼這棟滿是灰塵明顯荒廢依舊的矮樓,望向站在一旁的青龍幫等人笑了起來:“還愣著干什么,動手啊。”
“都加把勁,要在天亮之前全都弄好,天亮營業(yè)?!?br/>
阿蛇憨笑了一下后,拍著自己的胸膛打著保票:“放心吧,蠱哥,妥妥的,一點問題沒有。”
隨后便招呼著兄弟們,先把這棟樓清掃干凈。
然后將從春風(fēng)樓里拿回來的東西,挨個往樓里搬,找到一個正確的位置擺放。
陳蠱輕點了一下頭,轉(zhuǎn)身望向身后惶恐不安站在原地的兩百多個姑娘,準備給面前這群姑娘上一課。
“都站好了!”
將刀尖輕砸在地面上。
身旁的蠱狼也配合地仰頭長嘯了一聲,為主人壯勢。
呆在一旁的老鴇此時面色復(fù)雜地緩緩晃出來,走到姑娘面前,望著陳蠱復(fù)雜道:“這位爺兒,我們這些姑娘都是苦命人,而...”
“打住?!?br/>
“巧了不是,我也是個苦命人?!?br/>
陳蠱平舉大刀放在老鴇鼻尖上,眼神中隱隱透露著威脅,隨后輕聲道。
“你也看到了,我們幾乎將春風(fēng)樓都搬了過來?!?br/>
“就說明我們也要開紅樓了,要紅樓自然就要姑娘,所以你們也不用想些別的,即來則安。”
“反正在哪做姑娘不是做?!?br/>
“而且在這里的客人,都是御獸學(xué)院的學(xué)生,白白嫩嫩的。不比武者殿那群渾身汗臭味的糙漢子好?”
原本正低聲哭泣感慨自己命運顛沛的姑娘們,此時聞言,抬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后楞在原地。
連微弱的抽泣聲也剎那消失。
這人說的,好好好...好像他們有點道理啊。
反正在哪做姑娘不是做,而且還不用面對武者殿那群渾身汗臭味的糙漢子。
最主要的是。
那些武者殿的武者,經(jīng)常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
重則身亡,輕則下半身癱瘓。
可以說打豆豆的時候一個控制不好就有生命危險。
但客人是御獸學(xué)院的學(xué)生就不需要擔(dān)心這個問題的,畢竟一個御獸師能有多大力氣,總不能他的契約魔獸替他上陣吧。
諸多姑娘茫然地對視了一會兒,內(nèi)心想抽泣,但一時間想不到什么理由抽泣。
怎么想都感覺好像比之前更好了啊...
隨后,陳蠱繼續(xù)開口道。
“你們在京城可有家人?!?br/>
老鴇緩過神來,急忙應(yīng)聲道:“這位爺,她們大多都是別的城的孤兒或者是被家人所賣,被春風(fēng)樓買來從小**,哪有什么家人可談,賣身契可還在春風(fēng)樓里放的?!?br/>
“非要說家人的話,那春風(fēng)樓便是他們的家。”
“嗯?!标愋M輕點了下頭:“以前這些姑娘能拿多少靈石?!?br/>
老鴇訕笑了一下開口道:“一個姑娘一晚1000枚靈石,姑娘們可以拿200枚靈石,我可以拿50枚靈石?!?br/>
“剩下的就是春風(fēng)樓拿了?!?br/>
陳蠱沒說話,陷入了沉思。
一個姑娘一晚可以賺200枚靈石,一個月就是6000枚靈石。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要知道獨眼龍剛進階一級武者的時候,去一個大戶人家當(dāng)馬仔,一個月也只拿1000枚靈石。
就這也算是對他生活也不小的改善了。
而在京城。
6000枚靈石,一個姑娘一個月就掙回來了。
說京城花錢如流水,絲毫不為過。
陳蠱沉思了一會兒后:“以后姑一晚拿300枚靈石,老鴇你拿100枚靈石?!?br/>
老鴇愣了一下后,隨意眼睛深處忍不住閃過一絲激動:“這位爺,你所言可真?”
身后其他姑娘也忍不住興奮到竊竊私語了起來。
一晚多拿100枚靈石,一個月就是多拿3000枚靈石。
這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了。
這樣她們就可以更快地攢夠贖回自己賣身契的靈石,然后在京城買個宅子,開個小店。
找個憨厚老實的男人。
下半生安安心心地在家做賢妻主婦過日子了。
這幾乎是她們這些苦命姑娘最大的夢想了。
等等...?
她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賣身契還在春風(fēng)樓手里啊。
這時。
陳蠱從懷里掏出一疊契約沉聲道:“春風(fēng)樓里的所有東西都被我完美繼承回來了?!?br/>
“包括這疊賣身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