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錦還沒進了屋里,只聽見從屋里傳來了羅氏的一陣陣喊聲。
“孫娘子,去把許娘子給我請過來!我這腰,怕是要請她過來好好看一看了。都這些日子了,還不見好轉(zhuǎn),若是被錦娘那個傻丫頭,瞧見了我這傷,說不定又要心疼我了。”
“娘呀!你就忍忍吧!若是喊大了,只怕小妹該聽見了?!?br/> 是大哥謝云嘉的聲音!
“是呀,娘!我已經(jīng)去小姑那里,拿了跌打藥酒過來了!你若是再喊,我喊小姑過來給你上藥。那酸爽,才夠味!”
謝云熙拿了藥酒出來,細細地給羅氏抹在了腰上。
難不成二哥也在屋里?
“你們兩個臭小子,當初我生你們兩個的時候,差點難產(chǎn)死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們娘親。若是換作你們,從那么高的懸崖上摔下去,只怕嚇都嚇死了。哪里還像娘親一樣?撿回來一條命的?”
羅氏忍著腰上傳來的巨痛,和屋里的謝云嘉謝云熙說著話。
娘親受傷了?
所以就在外頭耽擱了這些日子?
謝云錦心中擔心,推開院門就進了鳴鶴院,只見羅氏正躺在廊下的貴妃椅上。
謝云嘉和謝云熙兩個人,一個幫著羅氏按壓著腰,一個幫羅氏上著藥酒。
“娘親!”
謝云錦喊了一聲。
正在說笑的羅氏和謝云嘉謝云熙,聽見錦娘的聲音,趕忙回過頭來。
只見不知什么時候,錦娘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院子里。
羅氏看見謝云錦,趕忙讓謝云熙停手,攙著自己一步一個臺階走了下來。
“錦娘,怎么過來了?娘親不在府里的這幾日,聽說你由犯了噩夢,如今可好些了?”
“好些了好些了?!?br/> 謝云錦伸出手來,緊緊抓著羅氏的手,就是不肯松開。
羅氏腰上,已經(jīng)纏上了一圈繃帶,謝云錦湊近才看見,那繃帶正不斷往外滲著血。
“娘親從金山寺下來的時候,那馬突然失控,連人帶馬車,一塊摔下了山崖。要不是孫娘子及時護住了娘親,又去了金山寺請了和尚幫忙,只怕娘親……”
羅氏掃了眼身旁的謝云嘉,沒讓謝云嘉繼續(xù)說下去。
“錦娘,你放心,娘親沒事的?!?br/> 羅氏安慰了謝云錦道。
果然無論出了什么樣的事情,娘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明明自己傷得這么嚴重,不請大夫入府,還不是擔心自己知道,怕自己掛心。
謝云錦抹了一把眼淚,和謝云嘉謝云熙一起,把羅氏扶到了屋里,又叮囑了孫娘子先請了許娘子過來。
待許娘子看過之后,再決定是不是請大夫回府。
許娘子就住在院里,孫娘子馬上就請了過來。
看著許娘子取出針墊,給羅氏施針,謝云錦的心,“突突突”跳個不停。
這個時候,她聽見身體里面,又傳來了一陣聲音。
“娘親,千萬不能有事!重活一世,我不想就這么失去你!”
是以前那個聲音。
只是這聲音,怎么突然變了?
好像在她身體里面,哭了一樣。
聽著那個聲音,謝云錦忍不住眼淚,也哭了起來。
羅氏看見之后,忙道。
“錦娘,娘親沒事,你無需擔心!”
“娘親,哪里沒事了?你腰上那道口子極深,在金山寺養(yǎng)了這幾日,也不見好,如今反而還越加嚴重起來。你若是真的怕小妹擔心,就該把這些事,都告訴小妹才是?!?br/> 謝云嘉一本正經(jīng)地對著羅氏這么說。
又轉(zhuǎn)過頭來,看了身旁的謝云錦一眼,眼神之中滿是溫柔親切。
“小妹,娘親的傷勢不打緊的,如何娘親身邊有我們兩個小子看著,你就放心吧!”
見謝云嘉這么說,謝云熙咽了咽口水,跟著附和道。
“小妹,你就放心吧!娘親身邊有我們兩個照看著,若是沒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這天冷,萬一你吹了凍著,娘親又要分出心思來照顧你了?!?br/> 謝云熙說著話,孫娘子得了羅氏的吩咐,就親自送著謝云錦,回了青蘿院。
謝云錦想要說話,她想要留下來,陪著他們二人,一同照看著娘親。
只是他們二人既然都這么說了,娘親也沒有留自己下來的意思,她還是先一步回去得好。
謝云錦面上笑了笑,對著羅氏就道。
“那等用晚飯的時候,我再過來看看娘親?!?br/> 待看著謝云錦走遠了。
灶上伺候的丫鬟,才把早已煎好的藥,端了進來。
羅氏躺在身后的貴妃椅上,謝云嘉一勺一勺給羅氏喂著湯藥。
“娘親此去金山寺,可曾見到法海禪師?!?br/> 謝云嘉問了羅氏一句。
羅氏喝了幾口湯藥,只覺得苦澀,謝云熙馬上就遞了蜜餞上去。
羅氏吃了半塊蜜餞,口中的苦澀之感,才漸漸消失。
“法海禪師閉關(guān)修行,我雖未親自見到法海禪師,但卻是見到了法海禪師的師弟,善光大師,善光大師見我一片誠心,為了求見法海禪師一面,一直留宿在金山寺之中,就和我說了實話。其實法海禪師并非是在閉關(guān)修行,而是受了重傷,正在修行養(yǎng)傷?!?br/> “法海禪師法力高強,連白娘子那樣千年的蛇妖,都能夠被收服。還有什么人,能夠傷到法海禪師的。”
謝云嘉心中不解,放下手中的藥盞之后,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