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寶嘉想說你哪里會怕,但她面上只是笑笑,說:“我現(xiàn)在只喜歡你,目前還沒有想和別人在一起,你放心啊?!?br/>
周文棠牽起嘴角笑了笑:“晚上還有課沒?”
“沒有。”
周文棠說:“我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陪我一塊吃點?”
倪寶嘉看他,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有點發(fā)白:“你不舒服嗎?”
他點了下頭,聲音有點淡:“胃不太舒服?!?br/>
“那去醫(yī)院看看吧?”
其實周文棠前兩天就胃不太舒服,剛畢業(yè)那幾年,他剛進(jìn)入集團,為了讓那些老一輩的股東誠心服他。那一陣子沒少晝夜顛倒,一日三餐向來沒個準(zhǔn)數(shù),也就有了這富貴病。
有一次胃出血被送進(jìn)醫(yī)院,他外祖母被他嚇怕了,出院后,便讓他在那老宅子住了半年,周媽給他精心調(diào)養(yǎng)著,后來這毛病倒是沒再犯。
應(yīng)該是這半個月在香港忙的,人一松懈下來,病就找上門。
倪寶嘉說:“那你還能開車嗎?”
周文棠:“可以。”
倪寶嘉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算了,我還是找代駕,萬一你路上痛得厲害,出了事故可不是開玩笑的?!?br/>
他都這樣了,還有閑情開她玩笑:“你倒是挺惜命的。”
“我不能讓我媽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蹦邔毤握f,“他們養(yǎng)我這么大,多不容易。”
周文棠調(diào)了下座椅,好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闔了下眼皮:“你說的是?!?br/>
兩人等了將近十五分鐘,代駕才到。
倪寶嘉陪著周文棠坐到后座,代駕問去哪里,倪寶嘉隨口道:“去京大第三醫(yī)院吧?”
周文棠說:“不去那兒,去積水潭。”
倪寶嘉看向周文棠,困惑道:“為什么不去京大第三醫(yī)院,離這邊距離也近啊?!?br/>
周文棠靠著椅背:“那里有熟人,我沒什么大問題,應(yīng)該拿點藥就差不多了?!?br/>
倪寶嘉不再多說。
等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看過后,倒沒有周文棠想象中的樂觀,拿點藥就完事,還得掛水。
倪寶嘉說:“你要開個病房嗎?”
周文棠:“哪有那么金貴,在輸液大廳就行了?!?br/>
有護(hù)士過來,給周文棠掛點滴。他脫了西裝外套,又去解袖口處的扣子,將袖子折起了兩道,方便護(hù)士給他扎止血帶。
倪寶嘉看著針孔穿入他的皮膚表層,輕輕蹙緊眉頭,放輕了聲音問:“疼嗎?”
“你沒輸液過?”周文棠挑眉。
倪寶嘉抿了抿唇:“還真沒有?!?br/>
護(hù)士給他輸完液,便抱著托盤離開。
倪寶嘉說:“你餓嗎,這醫(yī)院對面就有家粥鋪,我去給你買一份吧。”
周文棠搖搖頭:“你買來了,我現(xiàn)在這樣也不太方便進(jìn)食。”
倪寶嘉輕聲說:“這不是還有我嗎?!?br/>
聞言,周文棠拿眼瞧著她,倪寶嘉被他看得分外不自在,惱羞成怒道:“算了,我不管了。”
“我又沒說什么?”周文棠手臂搭上她的椅背,難得示了弱道,“你去買一份吧,我這會還真餓得受不住了?!?br/>
他炙熱的鼻息落在她耳后,倪寶嘉起身,想把原本抱在懷里他的西裝遞給他,周文棠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推回去:“你穿著出去,這會外面下雨,夜里氣溫低?!?br/>
倪寶嘉這才注意到外面起了雨:“可我也沒有雨傘啊?!?br/>
周文棠伸手招來護(hù)士,極自然地道:“你好,我女朋友想要出門一趟,你們這邊有多余的傘能借一把嗎?”
那護(hù)士看了看倪寶嘉,又去看周文棠,露出個笑容:“可以的,你稍等片刻,我這就給你取來?!?br/>
護(hù)士離開,倪寶嘉低聲說:“誰是你女朋友???”
他勾唇:“不然我要怎么說?”
倪寶嘉卻不再作聲,等護(hù)士拿了傘回來,她道了聲謝,便接過出了門。
雨并不是太大,但確實還是有幾分料峭的寒意。
倪寶嘉把傘斜斜靠著墻角,她低頭套上那件面料舒適的黑色西裝,然后打開雨傘,踏入這微寒的雨夜中。
倪寶嘉沒有陪人在醫(yī)院看病的經(jīng)歷,這還是頭一回,感覺不太糟糕,興許因為對象是他,又或者是因為他剛才隨口的一句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