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皇帝要我服侍沐?。?br/>
最終,這個持續(xù)了小半日的例行朝會,未有通過任何決議,唯一的成果,便是宣布了兩件已經(jīng)塵埃落定的事情。
第一,則是皇帝更改名諱為李彧;這第二嘛,就是分予內(nèi)閣票擬之權(quán)。
而爭議的焦點——先帝的謚號,依然懸而未決。
在群臣以及懿安太后的施壓下,李彧依然不肯妥協(xié),拒絕給老皇帝上“憲”的謚號;沒有新皇帝的準(zhǔn)許,這個事情便陷入了僵持。
回到乾清宮中,小皇帝將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了偌大的乾清宮主殿之內(nèi),不許任何人進(jìn)入打擾。
過了晌午之后,她才再次打開殿門,向外發(fā)諭:召李云棠入內(nèi);后者剛剛進(jìn)去還沒站穩(wěn),就被迎面詢問道:
“李云棠,朕也是皇帝,不說像老皇爺那樣乾綱獨斷,也不應(yīng)當(dāng)只少了一枚印璽,便被架空地有如傀儡一般;如今這般光景,又是為何?”
見這小皇帝臉上倒是不再像剛下朝那樣陰沉,心態(tài)也由朝堂上一味地逃避、轉(zhuǎn)變?yōu)榉e極地解決問題,李云棠略感欣慰,勸慰道:“皇爺一句話便能駁回臣下的奏章,怎能妄自菲薄、自稱傀儡呢。”
“駁了他們的奏疏又有什么用,事情還是沒有解決?!?br/>
小皇帝心情絲毫沒有好轉(zhuǎn),反而因為想起老皇帝如今還躺在煤山神御殿上,變得更加沮喪。
朝臣們有的是功夫在朝會上耗著,可大行皇帝卻等不起,再放久一點,那遺體都不知道要變成什么樣了……
見第一幅說辭沒起作用,李云棠換了個切入點:
“皇爺,自秦以來,歷朝歷代的中央集權(quán),未有能出本朝之右者;以我看來,最大的問題不在決策,而在執(zhí)行!”
“執(zhí)行?”
小皇帝像是被點通了一般,眼睛瞬間變地有神起來,期待的目光更是徑直落在李云棠臉上,催促著他快說下去。
“沒錯,皇爺缺的,不是那個印璽,而是使政令上發(fā)下執(zhí)的行政班底!
天子在上,大多都將所有權(quán)力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即使勤政如秦始皇、明太祖,一人之精力終究有限,不可能做完所有的事情。
而讓下面官吏依命執(zhí)行的同時,則必然需要給他們一些權(quán)力;如此一來,官員便不經(jīng)意間獲得了制約皇帝的權(quán)力。”
聽聞此言,小皇帝陷入了思考,沉默了半晌,還是無法參透。
李云棠瞧著一臉疑惑、眼神懵懂的小皇帝,感覺甚是可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來,觸了觸她白皙的臉頰。
被這一摸,小皇帝臉上一凜,嗔斥一聲:“你放肆,對朕動手動腳......”
“先皇能乾綱獨斷的原因,就在于擁有一套聽命于自己的行政班底,”占了便宜的李云棠不敢賣乖,而是出口將話題扳回正軌。
小皇帝心中倒是一點沒生氣,反而有些竊喜,結(jié)果李云棠又光速變臉,氣地她在胸中憋出一句“過分”,而后乖乖地繼續(xù)聆聽。
“有了這套行政班底,先帝便可以繞過朝議、繞過百官,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說到這里,李云棠心中募地升起一股對乾盛皇帝的敬佩之情,因為他做到了連雍正都未能做到的事情——
官紳一體納糧!
在李云棠前世的歷史上,官紳一體納糧納糧根本就是個偽命題,只在雍正年間田文靜擔(dān)任河南巡撫時期短時間、小范圍的實行過,而后就取消了。
其次,即使在河南施行的官紳一體納糧,也不是什么善政,多收出來的銀子不但加深了勞苦大眾的負(fù)擔(dān),也沒變成朝廷的財政收入,而是被各級官員胥吏給再吸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