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遙看來,碰到啥都比碰到鬼子強啊。就在他這么欣慰地想著時,突然百合抬頭顫聲叫了聲:“爺爺你看!”肖遙看到百合臉色發(fā)白,無以名狀的驚恐,以為碰到鯊魚了,也回過頭,心馬上沉到大海里去了。
那條碩大的黑色大船不知什么時候橫停在他們這條小漁船的旁邊,一動不動,月色下,如一只巨大的怪獸。一道閃電劈下,桅桿頂上掛著一條血紅色有放射狀條紋的日本軍旗顯得詭異無比,風吹過,就像一只在天空飛舞的八爪章魚。
幾個頭戴軍帽的士兵從船弦伸出頭來,接著一個穿著便裝的青年扶在船弦上往下看,肖遙看到這張臉,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肖遙揉揉眼睛,正準備再看,臉不見了,從大機帆船上下吊下了兩根足有大拇指一般粗的繩子。
肖遙看看上面,便衣青年兩只手往上抬了抬,說:“你們上來,暴風雨?!卑俸蠐u搖頭,那意思很明確,一邊的老頭臉色也黑沉沉的,很明顯,他們對大桅船的好意一點也不領(lǐng)情。肖遙又往上看了一眼,這時他看到的不只是剛才那個年青人的臉了。
一個身著日軍制服的士兵端著一只黑洞洞的槍口。一個黑胖的家伙冒出來沖他們喊了一聲:“你的上來!不然打死你們!”
老漢彎腰把繩子挽到小船的一頭,開始綁起來。百合姑娘也伸出一雙茐白式的小手,去拿繩子,肖遙收到這個信號,搶先把繩子拿在手里,也學著老漁民的樣子,把繩子穿過小船尾部的一個小鐵環(huán),打了個活扣。
小船就這樣被大帆船上的士兵活生生的給吊上大船了。上了機帆船,除了那個男青年外,還有七八個日兵。他們把肖遙圍在中間,一個長得有些肥胖的軍官朝便衣青年男呶呶嘴。便衣男上前問他們:“你們是這里的漁民嗎?”便裝青年皮膚白晰,穿著學生裝,臉上溫和。百合緊緊抿著嘴,不說話,臉兒有些微微發(fā)紅,看了男青年一眼,又飛快的把眼睛移向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