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進(jìn)入錄音室的時候,韓伊娜正好從錄音間出來,看到蘇景也不感到意外,笑著說:“我就知道小景下飛機就會直接過來。你來得剛好,聽聽我這一次唱得怎樣,我總感覺差了點什么?!?br/> 韓伊娜對蘇景這次寫的兩首歌著實喜愛,在錄音室里錄了一遍又一遍,哪怕錄音老師都豎起了大拇指說可以了,但她還是覺得不太滿意。
這并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一種感覺,她覺得還能更好。
“小蔣,小娜,這位是……”蘇景正欲開口回答,原本戴著耳機坐在控制臺邊上的人影摘下耳機,站起身疑惑問道。
因為剛才他背對著蘇景,他這樣一轉(zhuǎn)身,蘇景就看清了他的樣子,連忙恭敬自我介紹道:“陳老師您好,我是蘇景。”
蘇景對娛樂圈不熟悉,但對于一些音樂大牛是熟悉得很啊,尤其是這種幕后大牛,他早年間沒少打交道。
陳老師全名陳亞敏,年輕時候在體制棚工作,曾經(jīng)擔(dān)任過春晚的音響總監(jiān),后來被東方傳媒高薪聘請過來,先后參與過數(shù)百位明星的專輯錄制,其能力在國內(nèi)來說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蘇景年少時跟他打過交道,但也僅限于匆匆見過幾面,交談過幾句。
“原來你就是蘇景啊,幸會,我一直念叨著能跟你見一面?。 标悂喢衤牭教K景的自我介紹,大笑著跟蘇景握了下手,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直視著蘇景的眼睛,眼神帶著欣賞和肯定,可見他這一番話并不是場面話。
陳亞敏表現(xiàn)得越熱情,蘇景就越謙虛,幾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后,陳亞民就把蘇景拉到控制臺邊坐下,遞過來一個耳機,說:“既然作者來了,你就聽聽這一版錄音有什么瑕疵,小娜總說不滿意,可把我這身老骨頭折騰得慘了?!?br/> 蘇景笑著戴上耳機,前奏一想起,蘇景就聽出現(xiàn)在錄制的是韓伊娜將在決賽舞臺上的獨唱曲目。
蘇景仔細(xì)聽下去,師姐的基本功很扎實,在演唱方面處理得很好,但聽著聽著,蘇景的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正常了。
韓伊娜陳亞敏蔣姐三人在蘇景戴上耳機那一刻就全神貫注的看著蘇景,自然看到蘇景的表情變化,等到蘇景放下耳機,韓伊娜不管在場圍觀了許多人,急不可耐問道:“小景,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了?”
蘇景笑著安慰師姐說沒什么問題,然后又掃了一眼邊上圍過來的吃瓜人員,有人擔(dān)憂,有人幸災(zāi)樂禍,有人面色正?!?br/> 蔣姐領(lǐng)會到蘇景的意思,借著助理送飯進(jìn)來的機會,不著聲色的驅(qū)散了圍觀的人群。
“先吃飯吧!”蔣姐將桌面上的飯盒一一打開,笑道。
蘇景心里有事,暫時是吃不下,跟蔣姐說了一聲抱歉后,轉(zhuǎn)頭對陳亞敏說:“陳老師,麻煩再聽一遍?!?br/> 蔣姐見狀,也沒有在意,這種情況她早見過無數(shù)次了,在這個圈子里,有太多的人都在拼命努力。
蘇景一連聽了七八遍,才沒有繼續(xù)下去。
正常來說,韓伊娜的演唱已經(jīng)足夠好了,但無論是韓伊娜,還是蘇景,以及陳亞敏,都有一種精益求精的精神。
跟師姐沒什么好見外的,蘇景直言不諱地指出了問題所在:“感情有點不到位,這雖然是一首治愈系歌曲,但師姐你投入的感情太溫暖了,并沒有唱出那種無力感和悲傷?!?br/> 無力感?
悲傷?
文字的感情取決于作者本身,同樣,歌曲的感情取決于歌手本身。歌手在演唱一首歌時,她選擇什么樣的情感來演繹,就賦予了這首歌什么樣的感情。
韓伊娜有點不解:“治愈系的歌曲為什么要唱出悲傷的感情呢?”
蘇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治愈系是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樂觀態(tài)度,用溫暖的感情來唱也沒有問題,但是很難引起聽眾的共鳴。而且,這首歌是以物喻人,但是你并沒有完全把自己代入進(jìn)去,當(dāng)你完全投入了,你就會覺得,其實這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br/> 韓伊娜在努力消化蘇景的意思,之前蘇景給她寫的歌,要么就是寫她自己,她能更輕易把自己代入進(jìn)去,要么就是以旁觀的態(tài)度去表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