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今天又是救援又是審訊的,別說莫予冬本人,溫燃都累了,只想回酒店休息。
但是這個案子要在晉江里當(dāng)?shù)剞k,局長和副局請吃飯,實在是不好拒絕,畢竟還指望著人家辦事呢。
改天也不行,梁衡和卓一辰還有工作要忙,已經(jīng)決定第二天早上飛北城了。
局長他們雖然說得是請溫燃吃飯,但實際上還是更想和梁衡卓一辰兩個攀交情。
這三個人,卓一辰順從家里意愿去了部隊,未來可期;
梁衡年少時叛逆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是商界新貴,關(guān)系要好的堂哥是政界高官;
溫燃雖然家世背景不輸,自己是音樂圈有名的詞曲制作人,甚至還是梁衡公司的隱形股東,但是因為太低調(diào)了沒人知道,在外人看來其實他就是一個無業(yè)游民,而且唯一的姐姐經(jīng)商,姐夫是醫(yī)生,看樣子都沒接班的打算。
最重要的是,溫家那位是出了名的身潔自律、公正嚴(yán)明,稍微會鉆營點兒的都知道不要湊過去獻(xiàn)媚,無異于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別人能想到的,溫燃幾個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為了給溫燃撐面子,梁衡和卓一辰即便再不情愿跟局長他們應(yīng)酬,但表面上的功夫卻是做全了的。
不同于溫燃的父親沉默寡言,梁父和卓父可都是官場老油條,倒也不是溫父不開明,而是他們好兄弟一路走過來,深諳官場真理,有人唱黑臉有人唱紅臉,方能仕途無憂。
從小耳濡目染之下,梁衡和卓一辰也都學(xué)了老一輩功力的十之八九,個個能說會道八面玲瓏的,交際能力那是沒話說。
溫燃單個拎起來還行,要跟他們放一起還真的差了許多,再加上他年齡小性子冷,一般這種場合梁衡卓一辰他們都有意識地護(hù)著他。
于是,當(dāng)晚的飯局就成了梁衡卓一辰兩人的天下,他們和局長等人談笑風(fēng)生,劃拳敬酒,本該是主角的溫燃卻相對成了隱形人。
梁衡一上來就裝作無意地強調(diào)溫燃少喝酒,卓一辰又耿直地點出溫燃酒精過敏,兩個人一唱一和地,還真沒人敢為難溫燃。
溫燃樂見其成,他只默默地吃飯夾菜,適時站起來以水作酒碰下杯。
然后見莫予冬拘謹(jǐn)不怎么吃,就順便拿公筷幫她夾點菜。
“多少吃點兒墊墊肚子,估計還得很長時間才結(jié)束。”溫燃一邊夾菜,一邊借機湊過來低聲囑咐。
“嗯嗯,我知道了?!蹦瓒郧牲c點頭,然后又乖巧地低下頭吃菜。
莫予冬作為此次案件的當(dāng)事人,還是這場飯局的名義發(fā)起者,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
不過來之前溫燃就說過,讓她只管吃,不管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裝作沒聽到?jīng)]看到,全部都交給他就好。
因為之前見過溫燃和局長副局長寒暄,還以為這次他少不了應(yīng)酬他們呢,沒想到梁衡和卓一辰一來,他就完全充當(dāng)了退休老大爺?shù)慕巧?br/>
相比之下他確實沉默寡言了許多,看來溫燃還是挺“懶”的,和她下午的認(rèn)知又不一樣。
莫予冬掩不住好奇的心思,偷偷抬眼去看溫燃。
不曾想?yún)s撞見他也正盯著她看,臉上還露出一副很滿意的老父親的笑容。
干嘛看她?還笑得那么奇怪?
她匆匆錯開眼神低頭,手無意識地摸了把臉,臉?biāo)⒌糜旨t了。
莫予冬埋頭扒飯,看不見臉,卻能清楚看到她發(fā)紅的耳尖。
溫燃眼里笑意更濃,見她吃得香,忍不住又去給她夾菜。
那邊聊時政聊生意聊得熱火朝天,這邊兩個人卻是你夾菜我偷看濃情蜜意,仿佛呆得不是一張餐桌一個世界似地,自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也不知道是看不慣,還是無意義的調(diào)侃,有些好事的人見了就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還是年輕好啊,光是看著都羨慕。聽說就是因為這個小姑娘被人販子拐了,幾個小兄弟為了救她才從北城趕過來的?還又是私人飛機又是直升機的,嘖嘖嘖!”
眾人聞言都順著他視線看過去,一時間全桌的目光都凝在溫燃和莫予冬身上,弄得尷尬不已。
莫予冬難為情地低著頭,溫燃默默地將餐具放桌上,正襟危坐,看向那人眼神冷淡。
梁衡和卓一辰的面色也不太好,有活泛的人見了,連忙起哄轉(zhuǎn)移話題。
“喲,老楊這是嫌棄家里老婆不年輕了,回頭我就告訴嫂子去!”
那人卻估計真喝醉了,一點都沒聽出來同伴在幫他圓場,還在自顧自地感嘆。
“還是年輕好,想在外面怎么玩兒怎么玩兒,當(dāng)然,還得像你們這樣會投胎,什么都不做,就有大把的女人撲過來。不然,誰能有資本隨隨便便為了個小情兒就驚動市局?”
“老楊,你喝醉了!”
“我沒醉!還能喝!”那人推開勸他的人,竟直直地朝莫予冬走了過去。
“小姑娘,聽說你要把你全家送牢里去?嗝,這年頭能這么狠心的沒幾個了,他們肯定是已經(jīng)把你怎么了吧?”
男人眼神渾濁不堪,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溫燃,打了個酒嗝繼續(xù)道:“溫小兄弟這都不計前嫌,是真愛啊,所以你要好好對他,不能自私地毀了他的家庭,知道嗎?乖乖地做個小情兒不好嗎?有錢有房還有車,非要為了一張紙,有他媽必要么……”
那人說到后來就開始發(fā)酒瘋了,嘴里變著法兒地咒罵想上位的二奶情婦,把責(zé)任全都推脫到了女人身上,怨她們破壞家庭,卻一點都不提及男人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