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溫暖表面上看起來嘴快性子直,但實際上眼力勁兒厲害地很,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心里門兒清,在大事上絕不含糊。
從小生活在這種家庭下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吃素的?溫暖算是為自己塑造了一個人設,這樣子反而能說別人而不敢說做很多事。
當然溫暖敢說的基礎很大程度上還是在于投了個好胎,擁有了不怕得罪人的資本,才能隨心所欲不用擔心得罪人。
面對親人好友的時候難得可以放松,溫暖更可以放開了暢所欲言,周南他們這些發(fā)小都習慣了還好,半路出現(xiàn)的溫燃性格內(nèi)斂卻非常排斥。
人都有劣根性,溫燃回來后搶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偏偏他還整天陰著臉半死不活的樣子,溫暖氣不順可不就對著來。
溫燃覺得她不尊重人,那么溫暖就認了真的不去尊重人,他越嫌棄她的話難聽,她就越發(fā)犀利地出言嘲諷。
他厭惡排斥無視,她不服氣就變本加厲,如此惡性循環(huán),到后來姐弟倆就針鋒相對,話里話外都帶刺兒。
即便是叛逆期都過了,倆人撞一起還是忍不住互懟幾句,否則他們自己倒先覺得缺點兒什么渾身難受了。
歸根結(jié)底,溫暖反感的還是溫燃對親人不好,故而看到溫燃難得真情流露地和溫母親近,素來多話的她反而默默站在旁邊一聲不吭了,生怕打斷他們。
直到溫母表示在家說話不差這一會兒,勸溫燃進屋里去陪莫予冬以后再談,溫暖才又出聲催他聽媽媽的話。
一看見溫燃進了屋,溫暖就快速拉著母親走遠,憋了好久的話匣子終于打開。
“媽,你就那么把玉鐲給她了?”溫暖糾結(jié)地問道,還有些難以消化這個事實。
剛剛出門看到溫燃母親沒怎么,她卻是真的嚇了一跳,原因就是心虛。
他懟她的話也說對了,溫暖本來就是準備留那兒敲打下莫予冬的,溫家不是那么好進的。
給了玉鐲就代表莫予冬以后就是溫家人了,父母對他們貿(mào)然領證的事既往不咎,所以溫燃看到后才那么感動。
可是溫暖說到底還是看不上這個弟媳的,在她心里祖?zhèn)饔耔C的意義太重了,遠非一張結(jié)婚證可比。
在溫暖和溫燃的認知里,父母就是很傳統(tǒng)很注重內(nèi)涵的人,選媳婦不需要身世多么顯貴,好歹要知根知底清白人家。
特別心高氣傲的母親,被父親寵了一輩子一把年紀了,兒女瞞天過海不顧她的威嚴肯定會心生不滿。
溫燃領證不說還有了孩子,姐弟倆當然怕莫予冬不被家里接受,更怕母親把氣兒撒在她這個外人身上。
誰料他們都看錯了,溫母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非但一點沒有為難,反而十分善解人意,問都沒細問就把玉鐲送了人。
做孩子的不了解母親,做母親的可是不會看錯孩子。之前溫暖賴在莫予冬屋子里不愿走,溫母就看透了她抱著什么樣兒的心思。
晾了溫暖兩分鐘后,溫母才沉聲回答了她的話:“嗯,給了就給了,她是小燃老婆,不給她給誰?”
聽到母親這樣的發(fā)問,溫暖心里更著急了,一些話脫口而出:“不是,媽,我意思是你就這么接受她了?那個莫予冬來路不明,咱們什么都不了解,而且她年紀輕輕未婚先孕,還哄得溫燃偷戶口本跟她領證結(jié)婚——”
“嗯?”聞言溫母臉色一變,忍不住打斷了女兒的話,警告道:“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可千萬不能當著小燃的面兒知道不?”
溫暖立馬把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趕忙認錯道:“我知道我當然,所以才拉您私下說得啊,當著您兒子的面兒我可一個字兒沒提過。”
“不過媽,我不說不代表問題不存在啊,我還是覺得您好歹應該先考察一下她?!睖嘏蛑赣H的神情,又試探性地提了一嘴。
她原先迫于溫燃的壓力是真想幫莫予冬過關的,要不然也不會給她找戀愛兩年的借口,可現(xiàn)在覺得母親是被騙了又開始不舒服了。
要是溫母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媳,莫予冬為難的時候她也會出手幫一下,慢慢地等家人徹底了解了這個人再心里接受就很行。
然而現(xiàn)在溫母直接祖?zhèn)饔耔C給了打心里接受她了,到以后再知道了莫予冬都是騙她的真相,那時候再把玉鐲要回來就不好看了。
母女連心,溫母當然知道她實際上問的是什么,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剛就怕她由著性子跟莫予冬說些不該說的話,這才把她撈了出來。
今天早上接到消息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機會,溫母沒對莫予冬怎么樣不代表她就不生氣,于是質(zhì)問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戶口本是誰偷給他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哎呀媽,我都是被你兒子逼得,你可千萬別生氣啊,我肚子里還有你外孫呢,你要生氣也去生溫燃的氣!”溫暖還是心虛的,連忙晃著母親大人的胳膊撒嬌道,還搬出來了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這件事嗎?你早就知道了你弟弟戀愛的事兒吧,為什么瞞著我?你們要是實話告訴我懷孕了要結(jié)婚,我還能攔著不成?”想起來就生氣,溫母說著說著話聲就又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