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關(guān)心則亂!”齊伯昆苦笑一下,搖了搖頭。
做了一輩子官,而且還是吏部尚書,他對于洞察人心那是再在行不過了??蛇@份心思,他只放在了琢磨別人上了。對于自己最為歉疚的孫子,他除了滿滿的疼愛,還真沒想過那么多。
“好,我知道了。那些我就不提了,只請您多關(guān)照一下齊慕遠。”齊伯昆站了起來,拱手對杜錦寧作了個揖。
杜錦寧嚇了一跳,連忙從椅子上跳下來避開,嘴里埋怨道:“齊爺爺,您這是想折我的壽么?我剛答應(yīng)照應(yīng)您孫子,您就這樣恩將仇報的?”
“哈哈哈……”齊伯昆大笑起來,擺手道,“好好好,我又錯了?!?br/> 他起身,將桌上的擺放的點心都包好,塞到杜錦寧的懷里;“天色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吃飯,這點心你拿著在路上吃。咱們來日方長,以后有用得著齊爺爺?shù)牡胤?,你只管開口,別客氣?!?br/> “多謝齊爺爺?!倍佩\寧倒沒拒絕那包點心,拱手告辭離開。
“你一會兒買了東西,就去茶館。小遠給你留的馬車,一直在那里,等著送你回去?!饼R伯昆又叮囑道。
“多謝?!?br/> 此時天色真不早了,眼看著就到了章鴻文散學(xué)的時辰。要是沒有齊家的馬車相送,杜錦寧就得馬上趕去鄭林等車的地方乘車??蛇@會子有了馬車,她也不急了,先問了路,去了市場,找了一家雜貨鋪,買了一些八角、沙姜、桂皮、草果等香料??吹接嗅u油,她又打了一斤醬油。這東西挺貴,不大的一個竹筒裝著,就花了她五十文錢;要知道,她買了一包香料,也才去了三十文呢。
“你們這里可有鹽鹵?”她問雜貨鋪伙計。
伙計一愣:“鹽鹵?是什么?”旋即搖頭,“沒有。”
“你要鹽鹵?”一個中年男子正巧進來,聽到杜錦寧的問話,笑道,“巧了,正好前天有個北方的客商過來,販了這玩意兒。我們這里也沒人知道這東西,我便不打算收,他央求再三我才進了一點。來來,小哥兒,這邊來?!?br/> 他進了里間,拿出個小瓦罐,問道:“要多少?”
“這一罐怎么賣?”
中年男子一愣,抬頭看了杜錦寧一眼,想了想:“一百文?!?br/> “五十文?!倍佩\寧直接砍了半價,“這東西不值錢,老板你做生意可得實誠。再說,除了我,估計也沒人要?!?br/> “行行行,賣給你?!?br/> 這鹽鹵,他倒不是買的,而是那北方客商送的,而且還真不值錢。
中年男子也打聽過,這玩意是用來做豆腐的。南方做豆腐用石膏,可不用這東西。他叫人試了一回,做出來的豆腐又粗又老,顏色還泛黃,賣都賣不出去,所以就存下了。
如今好不容易遇上個買鹽鹵的,干脆全都賣出去。反正這五十文錢是白得的,他也不虧。
買好需要的東西,杜錦寧便去了茶館,果然看到一輛馬車正停在茶館門口,中午見過的那個車夫正坐在茶館的臨窗處,眼巴巴地瞅著外面。
車夫見了她來,如獲至寶,忙從茶館里跑出來,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放到了車上,一面笑道:“杜少爺你回來了?小人送您回去?”
杜錦寧點點頭:“有勞?!?br/> 袁安此時也從茶館里出來了,問杜錦寧道:“杜少爺要不要進茶館里坐坐,暖和暖和?”
“不用,天都快黑了,我先回家。等這邊瓫埋好,沙發(fā)也做好了,讓章鴻文給我個信,我到時候再來城里。”
“好的。”袁安也不強留,目送了杜錦寧離開。
這輛馬車自然比鄭林的騾車強上許多,不僅做了避震設(shè)計,沒有那么顛簸,還不怎么透風,坐在里面十分暖和。
杜錦寧直接讓車夫把馬車駛到了鄭林家附近,下車時又拜托車夫道:“我家在河對面,過了橋就到。勞煩大叔幫我提點東西,送我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