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這是要氣死我么?”杜辰生這會子真要被氣得吐血了。他恨不得也像大哥剛才那般,倒下去暈一下,也好讓這些王八糕子知道知道厲害。
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雖然作為古人的杜辰生不知道這句精辟的論段,卻深切地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如果不是杜云翼跳出來說話,牛氏出來責(zé)罵,引出張氏這番話,他就要把杜寅生給糊弄住了。他是要把杜錦寧弄傻的,自然不會送他去上勞什子書院;杜方苓是要被賣的,二兒子那個窟窿也能被填上,而且他以后一定好好管束二兒子,不讓他去賭錢,這件事,基本就可以解決了。
可偏偏,偏偏這些人都要跳出來胡攪蠻纏,胡說八道,打亂他的計劃,他這會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他身體好得很,這會子不光沒有胸悶心痛,還越發(fā)地被氣得精神。
“你們都閉嘴,這些事以后再說?!彼牧艘幌伦雷?,擲地有聲地道。
可張氏哪里能如他的意?張氏早就對杜云翼每個月拿錢回去養(yǎng)杜云年一家就十分不滿了。如果杜云年能老老實實做事,即便賺的錢少一些,她還不會有意見??善沼问趾瞄e,姚氏除了做兩餐飯,啥也不做,夫妻倆就這么躺在家里喝杜云翼的汗血,她能樂意么?
這心里一不平衡,那意見就多了,更不用說現(xiàn)在還得知杜云年去賭錢。
張氏在城里長大,即便沒親眼那些賭徒的嘴臉,也聽別人說起來。沾什么都別沾賭。賭紅了眼,賣兒賣女都是常事,敗家那簡直不要太簡單。有這么一個禍害在家里,沒準(zhǔn)哪天杜家的所有家產(chǎn)都敗光了,還得背一屁股債,她哪能冒這樣的風(fēng)險?
所以,這個家是一定要分的。
“這不是有里正和李大伯、鄭大叔在么?有什么話,還是現(xiàn)在說清楚的好?!睆埵鲜謴娜莸氐馈Uf著,她又悄悄擰了杜云翼一把。
“對,反正請了里正他們來,不就是說家事的嗎?反正咱們家的事,也沒什么不能拿出來說的?!倍旁埔磉B忙附和自己媳婦。
杜辰生的臉色黑成了鍋底。
他不光沒解決杜寅生的事,竟然大兒子又鬧起了分家來。這會子他想替兒子把張氏休了的心都有了。
在這個屋里,除了杜辰生和牛氏,最不希望分家的就是杜云年了。分了家,不光沒人拿錢回來養(yǎng)他一家,而且他想要再賣杜方苓,那就難了。
“誰說我欠了賭債了?大哥你這是聽誰說的?”他站了起來,理直氣壯地問杜云翼,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兄弟二三十年,杜云年是個什么德性,杜云翼這做大哥的再清楚不過了。
為防杜云年抵賴,他也沒說是杜錦寧說的,而是淡淡道:“我聽賭場的人說的?!?br/> 杜云年一噎,啞口無言。
杜辰生之所以想瞞著二兒子賭錢這件事,就是怕大兒子和大兒媳婦有想法。這會子見事情暴光,杜云翼夫妻倆果然有意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知道事情沒法善了了。
他道:“云翼,‘父母在,不分家’,這種祖訓(xùn)你應(yīng)該聽過的吧?我和你娘還在世,你現(xiàn)在就鬧著分家,你這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