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恩賜,愛是沉淪】
安塞爾·巴博有一個賢惠的妻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生活條件也不算差,有車有房。
因此,在得知自己是死亡航班上為數(shù)不多的幸存者之后,他迫切希望回家,以免患有郁躁癥的妻子擔心。
客廳內(nèi)。
“我想帶孩子們離開……”
瑪麗有些遲疑,并且,內(nèi)心充滿愧疚,她覺得患病的丈夫需要親情陪伴,可為了孩子的安全,又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
敲門聲再次被無視。
兩人相顧無言,一個雙眼通紅,如同嗜血的野獸,一個眼中含淚,充滿擔憂與恐懼。
最后,瑪麗心軟了,她想到了結(jié)婚時曾向上帝許下的諾言,一邊擦眼淚,一邊嗚咽著說:“安塞爾,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那就讓孩子們留下來吧?!?br/> “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死亡?!?br/> 話落,巴博先生終于動容了。
就在剛才,他竟然有種殺死妻子的沖動,同時,還在渴望吞食鮮血。
愧疚與饑渴相互糾纏。
在這種狀態(tài)下,巴博低聲對妻子說:“你盡早帶他們離開,都別回來了?!?br/> 一旁,兩個小孩站在樓梯口默默看著父母,輕聲啜泣。
巴博先生似有所感,偏頭看了過去,他的內(nèi)心又一次遭到拷問。
那種神秘病毒讓人變成渴望至親血肉的怪物,愛得越深,沉淪得越快。
一種沙啞的聲音在耳邊低語:殺了他們,暢飲鮮血能夠緩解疼痛。
“爸爸身體不舒服,你們過會兒乖乖跟媽媽走,知道嗎?”巴博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此時此刻,他都不敢過去摟抱、親吻自己的兩個孩子。
叩叩叩——
陸離有些不耐煩了,尤其是在身后滿是記者的情況下,多浪費一分鐘,身份暴露的概率就會大上一分。
“我去開門……”
這個時候,躁郁癥發(fā)作,近乎崩潰的瑪麗用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轉(zhuǎn)身朝身后走去。
不多時,她看到了一個戴著口罩、鴨舌帽,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兩手空空,沒有攝像機、沒有速記本。
換而言之。
這位陌生訪客似乎是帶著善意而來,亦或者,并非記者。
“你好,我有事找巴博先生。”
隔著房門,聽了一場關(guān)于生死離別的對話,陸離內(nèi)心復雜,有同情、有無奈……
所以,他沒有像對待搖滾歌手波利瓦那樣,直接闖進去,而是耐下性子,站在外面多等了一會兒。
聽著從房門處傳來的聲音。
安塞爾·巴博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身手敏捷、套著防化服的機場警察。
“是陸警官嗎?請進?!?br/> 說完,他坐到了沙發(fā)上,盡力讓表情變得平靜。
而聽到丈夫的話之后,瑪麗又開始了胡亂聯(lián)想,同時,堵在門口,不讓陸離進來。
“女士,我有些事想跟巴博先生談,所以……麻煩讓一讓?!?br/> 陸離控制自己,讓語氣盡可能的平和。
坦白來說,他對自己的女朋友都沒有這么溫和過。
雖然他一直都是條單身狗。
可惜,陸離遇到了一個患有郁躁癥的女人。
“求求你,別抓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