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背影,郁青兒滿含霧氣的眼眶里淚水撲簌簌流了下來,自嘲一笑道:“您救了我們,可明晨的第一輪朝陽,我們便又是路人了吧?”
“陛下他要走了嗎,他不會不管我們了吧?”一群驚慌的女孩子天崩地裂地圍了上來,拉著郁青兒問。
郁青兒咬唇沉思著,突然決絕的勇氣推開姐妹們,奔跑著追上了天浪,拉住他的胸甲。
“陛下,我不知道剛剛說了什么勾起你傷心的話,可你說過的,醉過,笑過,傷痛就變成昨夜的一場夢了。”
“你好煩,朕只想一個人靜靜,”天浪有些惱火。
“憑什么你心煩就可以拋下我們,隨意踐踏我們剛想重拾起來的自尊,就因為我們都是臟的,你認為救了我們就像救起一只受傷的小貓小狗一樣?”
兩個人的爭吵始終不在一個頻道上,天浪因為模糊的記憶而厭惡這個世界,青兒則根本就不會想到堂堂大明皇帝,理論上是富有四海的,竟然因為想要找回一個心中的影子而急的發(fā)瘋。
鄧凱是想要走過來的,卻被龐天壽給攔住了:“鄧指揮想干什么去?”
“當然是替萬歲解圍了!”鄧凱急道。
“鄧指揮心中只有萬歲,可否想過,如果讓那幾個丫頭吵贏了,對治愈她們心中的創(chuàng)傷,重拾生活的自信很有好處呢?”
龐天壽真是怒目金剛啊,外表兇險,內(nèi)心向佛呀,啊,不,按照他的宗教,應該是心向天父才對。
“說的什么玩意兒,我聽不懂,”鄧凱似乎也被天浪的火氣給感染了,天浪的情緒也很容易會影響到他這個最形影不離的人。
可他就是后知后覺的一個人,往往有些事天浪想到了告訴他去做,他看一下對方的眼神,便領(lǐng)悟了,這是一個看起來愚鈍,卻悟性極高的人。
看著龐天壽的眼,鄧凱懂了,“哦,合著為了幫這群姑娘,咱們把萬歲都給舍了是嗎?”
龐天壽雙手抄袖,把拂塵搭在肩上頭撇向一邊,“那是你鄧指揮說的,雜家啥都沒說?!?br/> 不承認就是默認了,鄧凱咬著牙點勾著腳趾了點頭,不是覺著虧,而是他也認為該舍。
呵呵,那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朱天浪現(xiàn)在是這些女孩子們唯一的信心和依靠,就像新生的幼雛找到了第一個關(guān)心他們的高大影子,便無時無刻不想跟著他去任何地方的道理一樣。
離開他,女孩子們會驚慌,可被郁青兒逼迫著,天浪有種抓心撓肝的焦躁。
所有人都放任著兩個年輕人的爭吵......
“陛下既然救了我們,就不要再試著去傷害我們?!?br/> “明明是你們戳痛了朕,朕怎么傷害你們了?”天浪也不想遮掩。
“戳痛了你,哪句話?”青兒回想著,“想忘記的,不想忘記的?!?br/> 青兒苦笑,鼓勵的眼眸直視著天浪的眼,一臉真誠地說:“陛下說如果想要忘記些什么,那便喝酒,可如果青兒說,如果想要記住某個人,那就和身邊的朋友多聊一聊她,陛下覺著,青兒配做您的朋友嗎?”
遠處的龐天壽心中很激動呀,這個女孩兒真的太特別了。
她在自己最艱難的生活中,還不忘去鼓勵幫助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看得出來在所有女孩當中,她是絕對的精神領(lǐng)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