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操著手站在廚房中間,兩只眼睛看著我,似笑非笑。
我問他:“你……認識陳姐?”
他回答道:“做鬼飲食這一行的,也就那么幾個人,相互認識也不奇怪。”
“……鬼飲食?”
低頭看了看盆子里的冒菜,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我問道:
“你就是十一點半之后的廚師?”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指著廚房外面對我說道:“快把吃的端出去吧,他還等著呢?!?br/>
“他來早了,應(yīng)該晚半個小時再來的?!蔽艺f。
光頭卻搖搖頭:“他來的正是時候,因為——你在?!?br/>
我有些不明白,正要問他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我聽到咩咩在后面叫我,轉(zhuǎn)頭她已經(jīng)走了進來,看著我手里端著的菜,深吸了一口氣后,贊嘆了一聲真香。
“這是你做的?”咩咩驚奇地問我。
我點點頭,看著盆子里的堪稱完美的一道菜,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做出來了,各種配料真的是隨手就捻來的。
咩咩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廚房里多出來的那個人,在離開廚房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光頭還站在剛才那個地方,操著手盯著我看。
男子抱著頭,身子不斷的哆嗦著,嘴里說著一些誰也聽不明白的話:“其實……我不應(yīng)該調(diào)頭的……當時……哎……”
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痛苦,醒子站在一旁,也不搭腔,就這么冷冷地注視著他。
當我把那盆香氣四溢的菜肴擺在他面前的時候,男子擦了一把眼淚,呆呆地看著我做的冒菜。
遞給他一雙筷子,我坐在他旁邊,又給他倒了一杯苦蕎茶。
茶水冒著熱氣,他喝了一口,并對我說了聲謝謝。
“真是奇怪,明明是七月的天氣,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外面居然這么冷……”
“把東西吃了吧,吃了就不冷了。”我看著他踮起的腳尖,我輕聲說道。
他卻看著那盆菜,微微動了幾下嘴角:“丹丹還沒到,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很餓,我等她來了一起吃?!?br/>
丹丹……
好熟悉的名字。
我一下子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個我第一天來上班的時候,王一鵬單獨給他們炒了一鍋料的小夫妻兩中的那個男人嗎。
而且我還記得,當時王一鵬把燙好的毛肚遞到女人嘴邊的時候,我就聽見站在旁邊的他叫了那個女人丹丹。
正想著,我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廖凱,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就來了,也不等等我啊……”
進來的女人正是丹丹,她的聲音稍微帶著一絲怨氣,我看見她是滿臉的血,頭發(fā)也非常蓬亂。
廖凱忙站起來,他看著進門大步進門的女人,眼神略微有些呆滯:
“丹丹,你來了……”
見桌上是一大盆子冒菜,丹丹眼睛亮了一下,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土豆含在嘴里,沙地土豆綿軟的口感,裹著紅亮的湯汁,味道非常的厚重。
只嚼了兩下她就咽了下去,抬頭再次看向男人,她撅著嘴:“我眼睜睜看著你開車走的,我在后面大聲叫你,可你理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