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自然還是記得郭蘇陽的,不過不是第一次見面而是那次和薩哈廉在茶館偶遇那次。
“我記得你……顯章?”小玉兒想了一下,還好自己記性不錯。
“是。格格還記得奴才,奴才惶恐?!惫K陽跪在地上沒有起來。奴才惶恐是句虛話,但是現(xiàn)在郭蘇陽倒真的挺惶恐的,小玉兒單手撐著下巴望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郭蘇陽,突然又想起熊廷弼來,覺得卑躬屈膝的郭蘇陽愈發(fā)的不順眼。
“你是哪里人?”小玉兒口氣一冷,讓郭蘇陽背上一寒,愈發(fā)的小心翼翼起來:“回格格的話,奴才是蘇州人士?!北緛砉K陽就是一個很能屈能伸的人,這些年經(jīng)歷多了生死這所謂的書生豪氣早就磨的一干二凈,加上長相就有些猥瑣更顯得奴顏婢膝。
“蘇州?那可是傳說中的人間天堂???怎么跑到這兵荒馬亂的遼地來了?”小玉兒一聽這是半個老鄉(xiāng)啊,反而怒意更勝了,蘇州爺們就這副德行?
沒敢抬頭郭蘇陽自然沒有看到小玉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想了一下決定說實話,就把自己誤夾帶被認定作弊然后流放到逃出生天然后被墜入奴籍再被薩哈廉相中,而當初遇上小玉兒的事慘遭東家厭棄卻只說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東家怕被連累才趕出去的,其他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郭蘇陽這些年懂的很,薩哈廉把他送給了小玉兒,那小玉兒就有他的生殺大權,奴才的命運就是這樣的可悲,與其現(xiàn)在支支吾吾將來被查出來,不如現(xiàn)在掏心掏肺的表一番衷心。再說了,自己這大明逃犯的身份其實還是蠻得女真親貴的歡心的。奴才嘛,知道和大明不對付,就算不放在心上,至少對自己會放下一些心來,不會莫名的被按個大明奸細罪名亂棍打死。
耶?作弊?小玉兒突然心思恍惚了。
“凌琳你的筆記啊啊,快借我!!”
“凌琳啊,論文你一定要幫我啊,你一定要救我?。?!”
“凌琳啊,交卷了給我發(fā)短信??!”
“凌琳啊……”
“格格,格格……格格!”
“哎?”從回憶里回過神來的小玉兒突然對眼前這個人充滿了同情。當年念書的時候班上也有這么幾個人總是考前抱佛腳,每到考前自己就跟公主似的被他們伺候著,借她筆記等著她押題或者索性等著考試時直接拿去抄抄看的。還真有被逮過的,但是幾百年后你作弊不過就是貼張字條警告一把,一年后還銷掉不進檔案,簡直就是我揮揮衣袖不帶走一次負面影響啊?,F(xiàn)在可憐的,一次作弊還是未遂呢,直接流放三千里。
“我不管你是真作弊還是假作弊,我只管你有沒有實才。我本來要的是寧完我,不過薩哈廉不肯割愛,所以推薦了你給我。你知道這代表了什么?”小玉兒端起茶杯掩飾了一下失態(tài),才重新調(diào)整了下心情才開口到。
郭蘇陽苦笑:“奴才自知才疏學淺,不敢和公甫兄比肩……”原來是這樣,結(jié)果害的自己胡思亂想了好些天。
“你也沒必要妄自菲薄,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薩哈廉不肯割愛寧完我自然是有他的優(yōu)點,但是他敢推薦了你來,自然也是你身上有能閃光的地方,不代表你就真正不如寧完我?!?br/> “謝格格厚愛?!?br/> “起來吧。能不能得本格格厚愛還是要看你自己,以后只在我面前的時候不要擺這副奴才的面孔給我看。”小玉兒皺著眉看著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在地上的郭蘇陽,“我需要的是一個能給我指點學問的先生不是一個只會磕頭的奴才,要規(guī)矩的奴才我何必找薩哈廉去要?!闭f著小玉兒臉又沉下去了。郭蘇陽聽著這聲音又冷了連忙叩了頭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