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碩大的餐桌上,雞鴨魚肉擺了滿滿一桌子,盤子碟子堆積,透著一股豪氣。
但如果細細觀察,豪奢之中還是透著細致的,比如紅燒魚的原材料不再是鯉魚,換成了肉質(zhì)更鮮美的鯽魚。酒器都是晶瑩剔透的高腳杯,盛的也是紅酒,而不再是瓷器和白酒。
就連桌布上的花紋也更加細致了。
張?zhí)K姌微笑著張羅大家坐下,旁邊侍立著的女管家挨著給大家倒酒。
“沒準備什么好吃的?!睆?zhí)K姌說道:“大家別見外?!?br/> 耿仲五粗豪的說道:“說這些客套話干啥,還有,這個什么葡萄酒撤了,換成白酒。又酸又澀喝不慣?!?br/> 張?zhí)K姌說道:“這酒是一個同事從歐洲捎來的,他說是什么酒莊,我也忘了,一瓶好幾千呢。大家都嘗嘗?!?br/> 耿仲五說道:“酒莊什么的,但歸根到底是忽悠我們呢。……學文,你喝什么?”
方學文說道:“還是白的,順口!”
李慶蘭和張?zhí)K姌這次站到同一條戰(zhàn)線上,紛紛要求喝紅酒。桌子上分成兩大陣營,說笑了一番,氣氛倒是更加融洽了。
方學文和耿仲五兩人竊竊私語談?wù)撝旱V上的事兒,張?zhí)K姌向李慶蘭介紹鄲城新世紀商場內(nèi)部的一些事兒。而方辰化身為狗腿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滿酒倒水,倒是把管家的活兒都搶著干了。
耿曉花一臉懶懶的,撿著桌子上的一碟西蘭花,時不時吃上兩口,肉類和其他的菜一點沒碰??雌饋硎窍聸Q心減肥了。
雖然說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但今天晚上,一切都很美好,很安寧。老趙王酒雖然辛辣如同毒藥,但紅酒的確很潤喉,醇厚異常,透著濃濃的果味。
方辰偷空喝了兩大杯,猶覺得不足,準備再偷偷倒一些,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嗯?”耿仲五眉頭皺起來:“是誰?”
似乎是回答他的疑問,門外一個蒼老卻清絕的聲音嚷道:“老五,我是你老娘!還不開門?”
耿仲五嚇得全身一激靈,從凳子上蹦起來,跑到院子里打開大門。
“娘,你咋來了?”耿仲五伸手攙扶老娘。
耿大奶奶翻著白眼,在夜里顯得格外瘆人:“我領(lǐng)著幾個孫子向您討要活路來了!”
耿仲五這才看見,后面是高低不等的幾個成年侄兒,耿曉東、耿曉飛、耿曉偉。
“你們倒是都有口福,一桌子菜還沒咋動呢,都進來吧?!惫⒅傥逵悬c奇怪,卻也沒多問什么,伸手讓他們進院。
屋子里其他人也都紛紛出來迎接,耿大奶奶笑著打招呼:“人都齊齊整整的啊,哎,我一眼就看到我的孫女婿了,長得又俊俏又壯實。”
被點名的方辰連忙從臺階上下來攙住耿大奶奶一只手臂,恭維道:“奶奶看起來還是那么精神?!?br/> “我老婆子想活到九十歲呢,不精神些怎么行?”耿大奶奶雖然腰已經(jīng)佝僂,氣場卻強大的蓋住了在場每一個人。
“您這身體,一百二十歲也沒問題?!狈匠叫⌒挠懞茫⒋竽棠汤夏樔缁ㄊ㈤_。
進屋子里,耿大奶奶當仁不讓坐了主座,耿曉東、耿曉飛和耿小偉,擠在最下首。
“娘,到底啥事???”耿仲五問道。
耿大奶奶喝著方辰端過來了一碗蓮子粥:“慌什么,讓老婆子吃點飯。孩子們,你們也吃點。你五叔是你們的至親長輩,你們別那么生分,他吃肉你們總能喝完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