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天上沒有一絲兒云。
火熱的太陽直射著大地。
蒼y縣,一座墳山山頂,一位長得頗為清秀的年輕人頂著火紅的太陽,正滿頭大汗地在清理著墳?zāi)怪苓呺s草。
年輕人叫秦正凡,今年二十三歲,是南江大學(xué)在讀博士研究生。
他正在清理的是他祖父母和他父母親的墳地。
他的祖父母是壽終正寢,而他的父母親卻是因為一次意外事故雙雙離世。
今天是他父母親的四周年祭,秦正凡一早就獨自一人翻過山嶺來拜祭四位長埋與此的至親長輩。
拜祭過四位至親長輩,又將他們的墳?zāi)顾闹芮謇砹艘槐橹螅卣苍谒麄兡骨坝朱o靜地站了很長時間,直到太陽越爬越高,太陽曬在皮膚上都能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時,他才抹了抹濕潤的眼睛,深深吸一口氣,然后對著四位長輩的墳?zāi)拱萘巳荩鹕硐律健?br/> 墳山是一座荒山,雜草叢生,路邊幾乎沒有可以遮陰的樹木。
秦正凡正快步趕著路,突然看到前面的山路橫躺著一位老人。
老人頭發(fā)蓬亂,頭上有好幾處潰爛膿瘡,身上散發(fā)著一種東西腐爛敗壞的難聞氣息。
秦正凡是位心地善良樸實的讀書人,而且從小他的祖父母格外疼愛他,對老人他有一份很特殊的感情。
所以見老人這大熱天的一個人橫躺在山路上,根本不顧得老人身上的污穢和難聞的氣味,連忙上前將他扶起靠著自己身子坐著,關(guān)心地問道:“老人家,你哪里不舒服?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在哪里?”老人身子微微一顫,雙目流露出茫然中帶著滄桑悲傷的目光。
“我的家在很遙遠的地方,年輕人,你不用管我,我沒有哪里不舒服,只要躺一會兒就好了。”老人很快就收起了目中茫然,面帶一絲凄涼道。
秦正凡見老人悲傷,話語中又難掩凄涼心情,還以為老人家的子女不孝,不贍養(yǎng)老人,或者他的家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孤身一人,也想起了格外疼愛自己,如今已經(jīng)失去的祖父母,心中大起憐憫,脫口道:“那怎么行?你頭上皮膚都長膿瘡了,必須盡快用藥水清洗貼敷。而且,這里是墳山,平時幾乎沒有人來往,倒是多有蟲蛇,你躺在這里,肯定要出事情。”
“我出事情?”老人似乎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終于抬眼看向秦正凡。
這一看,他那看似渾濁的眼眸深處竟然閃過一抹如閃電一般的精光。
“是啊,你一個人在這里肯定會出事情的。”秦正凡肯定地點點頭。
“一死萬事休,出事情就出事情吧,年輕人你還是走吧,不用管我。”老人嘆氣道。
“那絕對不行!要不這樣,你先跟我回家?”秦正凡說道。
“然后呢?你也看到了我身體老邁孱弱,孤獨一人,你管得了我一時,也管不了我余生,那又有什么用?還不如就讓我這樣一個人在這里靜靜地死去。”老人搖頭道。
秦正凡一想到老人孤零零一人躺在荒山野外,凄涼地靜靜等待死亡降臨,
鼻子不禁陣陣發(fā)酸,再也控制不住滿腔的同情心,脫口道:“誰說我管不了你余生的?我在村里還有棟老宅,反正是空著的,你可以住在那里。吃用方面,你一個老人家又花費不了多少,我父母親還給我留了點積蓄,學(xué)校導(dǎo)師那邊也會有點生活費給我,只要省著點用,支撐個一年肯定沒問題。等我畢業(yè)找了工作,我們也就不用擔(dān)心開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