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幼菱忍不住輕輕“嗚哦”了一聲,這種感覺太奇妙了,好像以前經(jīng)歷過,卻想不起是什么時候什么人也這樣給她傳授功力。
明慧師太將自己的真力傳給趙幼菱,在沈老太太的眼里,明慧師太握著趙幼菱的手在給她摸骨品相。
京城貴族女眷但凡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都會到慈心庵抽簽問卦求教明慧師太開解。當(dāng)年二女兒拿不定主意是否入宮伴駕,是到慈心庵求簽請明慧師太開解才下定的決心……
明慧師太松開手的同時睜開了眼睛,她望著趙幼菱緩緩地說道:
“我已將姑娘身體里的寒氣散去,你先去禪房休息片刻,一會用過齋飯你會感覺更舒適些?!?br/> “多謝師太?!?br/> 趙幼菱暗忖,明慧師太明明是幫她打通全身經(jīng)脈提高功力,卻說幫她驅(qū)除體內(nèi)寒氣。出家人為什么要說謊呢?
趙幼菱起身時感覺全身更加輕盈,她相信如果現(xiàn)在再讓她躍窗而去,肯定也能像桑月梧姐姐那樣如凌波仙子,絕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跌入花叢,被亂枝勾得花容失色。
趙幼菱輕輕朝沈太夫人拜了拜,走了出去。
明慧師太目送趙幼菱的背影,面上依然一片祥和寧靜。
她知道沈太夫人期待的目光一直籠罩著她,期待她能說出她想要的答案??墒撬荒苊髡f!
“師太,這姑娘命格如何?”
沈老太太忍不住問道。
明慧師太微微笑道:
“太夫人如此關(guān)心這位姑娘,她應(yīng)該不是府上侍女這么簡單吧?”
沈老太太被明慧師太的話給問住了。
剛才她讓明慧師太給趙幼菱摸骨相面,原話是說趙幼菱是她的隨從。既然明慧師太點破了,想必也是看出了什么,她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先皇駕崩,宮妃私自離宮是大罪,罪可及家人甚至滿門抄斬都不為過。是新皇宣旨查明先皇貴妃不甚失足墜崖追隨先皇而逝,才算平息了一場風(fēng)波。
外人不知道,沈老太太心里可是明鏡似的,這十幾年皇上一直派人暗中追查沈云櫻的下落。她也一直秘密打聽當(dāng)年身懷六甲即將臨盆的女兒能去何方,及到近些年,沈昭常常以游歷名山大川見識美女為由,也是在查找姑姑的下落。奈何大海撈針音信茫茫,時間越久希望越小。
“實不相瞞,這位姑娘是我最近才找到的。我見她模樣神情與我女兒有幾分相似,我那女兒當(dāng)年如果順利產(chǎn)子,想必現(xiàn)在孩子也有這么大了,所以……”
沈老太太沒有明說卻也等于告訴了明慧師太,她懷疑趙幼菱是她的外孫女。
慈心庵的消息有時候比京城還要靈通,貴女們在家不能說的秘密都會向明慧師太說。
“這位姑娘的骨相和令愛有八九分相似。”
“真的?!”
沈老太太激動得站了起來。
明慧師太緩緩點頭。
心里卻在想師叔桑乙當(dāng)年將剛出生的趙幼菱帶回桑隱門撫養(yǎng),沒想到短短十五年,趙幼菱的修為她在桑隱門三十年的修習(xí)還要好。如果加以時日,桑隱門掌門之位非趙幼菱莫屬,只是不明白趙幼菱怎么離開桑隱門了。桑隱門門規(guī),一旦離開便終身不能再入門里。
“太夫人如果不累可隨我到后院走走?!?br/> 十五年了,是時候讓她們母女見面了,只是趙幼菱的身份還是瞞著她本人比較好。明慧師太打定主意,引著沈太夫人往后院去。
慈心庵后院濃蔭如蓋,已近正午,太陽光穿過樹蔭不但不覺得酷熱,伴著輕風(fēng)投下光怪陸離的光點,透著絲絲清涼。
趙幼菱只在禪房歇了一會就跑到院子了。
在屋里喚不出天書,她想也許在室外空曠的地方天書才會出現(xiàn)。她站在樹蔭底下默念著“跟著天書指引行事”,希望這句話能引出天書,結(jié)果還是和剛才一樣,天書就像藏起來了,根本不受她召喚。
那本古怪的書到底藏在哪里呢?那位小和尚真的是明君人選嗎?我能幫他做點什么?
一個個問號讓她的腦袋瓜疼,她站在樹下嘆氣。
“小施主為何事嘆氣?”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
趙幼菱轉(zhuǎn)身看著那位說話的白衣禪袍女子,心里莫名感到溫暖。
“我沒嘆氣。你是仙子嗎?”
女子一身白神渾身好像籠在光里,一張素臉眉目如畫,看起來不年輕了,卻自有一種超然飄逸的風(fēng)采。
女子定定地看著趙幼菱,她從沈太夫人走進慈心庵就悄悄跟著。看見沈太夫人讓明慧師太給趙幼菱摸骨看相,她不由得多看了趙幼菱幾眼??辞辶粟w幼菱的樣貌,女子頓時渾身顫抖起來。
母性的直覺鋪天蓋地而來,她覺得趙幼菱就是她念念不忘了十五年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