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山村是一個三面環(huán)山的偏僻村莊,七月酷熱肆虐,山村被白花花的大太陽炙烤著,連綠葉兒都焉了。
王倫等到下午五點多,天沒那么熱了,便扛上鋤頭,沖里屋喊道:“爸,我去趟瓜地?!?br/> 王大放走出來朝王倫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問道:“小倫,你回來幾天了,想好以后做什么了么?”
“還沒呢。”王倫應道。
王大放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一畢業(yè)就在錦泰園林景觀公司當技術員,兢兢業(yè)業(yè)工作了一年啊,到頭來工作卻被黑掉了,哎,你公司那個副總耿精忠真的太無良了!”
“爸,您別嘆氣了,身體要緊?!蓖鮽悓捨康馈?br/> “一想起這個我就有火,小倫你去找那個耿精忠匯報工作,發(fā)現(xiàn)他在辦公室內(nèi)對女員工動手動腳,就站出來制止,這做法哪里錯了?”
王大放越說越氣:“可他卻懷恨在心,在公司里顛倒黑白,用卑鄙手段把你開除了!”
“爸,咱們不說這個了?!蓖鮽惒幌敫赣H繼續(xù)生氣。
但實際上,他比誰都氣憤,這事不會就此作罷,他誓要讓耿精忠這小人付出代價。
“爸,我去瓜地了?!?br/> 王倫跟父親打了聲招呼,扛著鋤頭出了門。
一路上,王倫也在想著該怎么找份新工作,或者說,怎么去賺錢。
他想多賺錢,這樣才能改善全家人的生活,讓父母以后能好好享福。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王倫就來到了村西頭山腳下的自家瓜地。
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暴雨,他要將瓜地的排水溝加深,免得瓜地堵水漚壞西瓜。
進到瓜地,王倫揮起鋤頭,開始將排水溝加深。
作為農(nóng)村長大的孩子,干這活自然熟得很。
半個小時后,王倫就挖到了排水溝的尾端。
鏘!
突然,王倫感覺鋤頭鏟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撞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咦?像挖到什么東西了?”
他停下,用鋤頭將東西刨了出來,發(fā)現(xiàn)是一只沾滿泥土的瓶子。
這瓶子約莫二十公分高,窄口圓肚,圓柱形的瓶肚有茶杯那么粗,剛才禁受了一鋤頭也沒有破掉。
王倫刮掉瓶子上的泥土,發(fā)現(xiàn)這瓶子表面是白釉的,顏色還算透亮,釉彩也還均勻,但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底座也沒有落款。
整只瓶子看著平淡無奇,應該是現(xiàn)代工藝批量生產(chǎn)出來的。
畢竟以前村里幾乎家家戶戶都弄盆栽,失敗后很多花盆和花瓶被丟棄,這瓶子興許就是那時候扔的。
王倫覺得這白釉瓷瓶沒什么特別的價值,但用作花瓶拿來插花卻合適,所以回去的時候順便帶上了。
到家后,王倫將白釉瓷瓶洗干凈,又灌滿水,用來浸潤瓶子的內(nèi)膽,好除掉里面的污漬。
然后他隨手將裝滿水的瓶子放到了院子里的一個角落處。
他也沒多管這白釉瓷瓶,畢竟只打算拿來當花瓶插花。
“小倫,活干完了吧?”
王大放碰巧從堂屋走出來,見到他詢問道。
“干完了?!?br/> 王倫應道,就要進里屋時,發(fā)現(xiàn)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走進了他家。
王倫認出對方正是印山村的村長,張志虎。
張志虎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皮帶都快系到了胸口位置,走路邁著外八字,官威十足。
王倫發(fā)現(xiàn)張志虎手上端著一盆快枯死的富貴竹盆栽,不知道要干什么。
“村長,是你啊,快請里屋坐?!?br/> 王大放連忙笑著招呼,還抽出一支煙遞過去,但張志虎發(fā)現(xiàn)煙是普通的軟白沙,瞥了一眼后根本不接,讓王大放有些尷尬。
“不坐了,我還要去鎮(zhèn)上參加一個飯局,沒時間閑扯?!?br/> 張志虎冷眼說道,“過來就是跟你結賬。”
“結賬?”
王大放有些始料未及。
王倫也覺得很奇怪。
上午他爸幫村長張志虎家種植的盆栽噴灑農(nóng)藥,雖然張志虎答應給一百塊錢工錢,但以張志虎的霸道作風,不拖欠他爸工錢就算不錯了,怎么這次結賬這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