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從長安出發(fā)的皇家車隊北上經(jīng)過榆林,突遇天氣異變?耧L席卷著漫天的黃沙遮天蔽日而來,前一刻還耀眼刺目的陽光頃刻間消失無蹤。
昏暗的天地間布滿呼嘯的風聲和沙石撞到車馬人物的噼啪聲。
車夫和侍衛(wèi)們都一邊捂著口鼻,一邊費力地拉著馬匹往背坡躲藏。
在車內(nèi)的秦玉鞍和秦霄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車夫叫下車,讓二人和老嬤嬤蒙了頭面捂著口鼻跟他們走。
對長年往返在北方邊境的車夫們來說,往年三月的沙塵暴他們是見慣了的,只是這次來的過分迅猛了些,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秦家兩位還算好的,雖然是長安出來的皇親國戚,好歹是武將出生,沒有給他們拖后腿。那遼東郁王爺?shù)氖雷樱瑓s怕得死活不肯下車。
“世子殿下!這車現(xiàn)在必須先棄了!否則大家都要被活埋!”人命關(guān)天,當是時車夫們都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只在風中大聲吼著讓郁皓揚下車。
此時的風沙已比方才又大了許多,他們很難站穩(wěn),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被飛沙刮出血痕來。但更大的風暴還在后面,再不找掩體,他們就真的要被活埋了。
秦霄本是緊緊拉著哥哥秦玉鞍的手縮在一邊的,聽到呼嘯風聲中那車夫撕心裂肺的喊聲,便覺不妙。當即拍了拍秦玉鞍的手,解開背后紅纓槍的綁帶,一步步向郁皓揚的馬車靠近。
“哐啷”一聲,郁皓揚被突刺進來的槍頭嚇得半死,想大喊刺客又吃了一嘴的沙。而后看到紅衣勁裝的秦霄跳上車,用那鋒利無比的槍頭指著自己。
“嗯嗯嗯嗯嗯嗯嗯!”剛剛吃了一嘴沙的郁皓揚不敢說話,只能發(fā)出奇奇怪怪的哼哼。秦霄哪管他要說什么,跟拎小雞仔似的直接提溜著他的領(lǐng)子就往車下拖。
郁皓揚堂堂七尺男兒,就這么被一個小姑娘用蠻力拖到了背坡,心中氣悶得很。但見外面風沙漫天伸手不見五指,他們下車后那被卸下來的車架直接被卷飛起來。還有剛剛上去叫他沒來得及下車的侍衛(wèi),直接連人帶車一起飛出老遠,那一下貫在巖石上,血濺三尺,登時兇多吉少。郁皓揚驚得大腦一片空白,若不是那瘋丫頭,他可能就和那侍衛(wèi)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