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簌簌落到宮瓦上,一宿間便鋪了厚厚一層,直到翌日清晨,晨曦初露時才消融開,化作雪水沿著房檐滴落。
燕辰將紫玉簫別在腰間,取了大周仙皇的圣旨,推門出了南宮高閣。
走了沒幾步,前面望月回廊處走來一位將軍,穿著便服,看起來虎背蜂腰、孔武有力的模樣。
禁軍統(tǒng)領宮星河。
走到近前,燕辰微微欠了欠身,拱手問候一聲,“宮將軍。”
“嗯?!?br/>
宮星河淡淡應了一聲,也未行禮,神色間倨傲非常,說道:“本將受陛下令,今日侍奉殿下出宮,全程陪護?!?br/>
又是監(jiān)視么?
燕辰心中冷笑,大周的仙皇未免疑心太重,自己在圣陽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的廢皇子了,還要派高手來看著,是怕自己偷偷跑回圣陽繼承大位嗎?
“既如此,就有勞宮統(tǒng)領了?!泵嫔弦琅f不露聲色。
“請!”
宮外備好了馬車,不是皇家御用,而是那種最簡陋的農(nóng)家馬車,平日里是宮里太監(jiān)宮女出去所用,每到燕辰出宮,就拿來給他乘。
言外之意,是他這樣的皇子,還不如一個奴才。
看燕辰面無表情的上了車,宮星河一臉輕蔑,抬起鞭子狠狠一抽那馬,便從宮中絕塵而去。
“先去一趟永安書鋪?!瘪R車內(nèi),傳來質(zhì)子的話。
“行。”宮星河轉(zhuǎn)了下馬頭,朝書鋪的方向去了,雖然他不知道這質(zhì)子干嘛要去書鋪,但他并不在意。
世人皆知,燕辰五歲那年觸怒了圣陽仙皇,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八歲經(jīng)洗精伐髓之禮,經(jīng)脈不通,無法修煉,相當于一個廢人。
而他宮星河身為禁軍統(tǒng)領,本身修為臻至八重宗師,極為崇尚練武修仙,對這樣沒用的廢物是十分不屑的。
內(nèi)心也覺得陛下多慮,燕辰這種廢人,就算回到圣陽仙朝,能活過三天嗎?
圣陽的那位四皇子,可不是吃素的。
...
一路無話。
馬車停下,燕辰抬頭看去,原來的永安書鋪店面做的更大了些,也改了名不叫永安了,金漆刷過的牌匾上明晃晃的印著三個大字。
墨香坊。
聽名字,不像書生查閱古籍的地方,反倒像是名門子弟把玩書畫的去處。
遞了銀兩,燕辰獨身走進去,門外的宮星河百無聊賴的等著,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
走入其中才知,燕辰猜想果然沒錯,這永安書鋪已經(jīng)變了味兒,因為皇城盛產(chǎn)“紈绔”的緣故,所以真從書香樓閣化作名門匯聚之所。
不少世家子弟來到此處,裝成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模樣,誆騙家里的族老,來獲得家族中更高的地位。
也有不少閨秀,由護衛(wèi)守著,來這里隨性翻看些閑書。
燕辰暗暗嘆口氣,已經(jīng)掃過四五排書架,全是些什么講胭脂水粉或者奇聞異事,根本沒有自己需要的書。
他在原地沉吟片刻,取出紫玉簫握在手中,閉目冥想。
腦海中那輪紫月愈發(fā)明亮,仔細看去上面還刻著些紋路,密密麻麻晦澀深奧的樣子,很像古籍中描繪的一種上古神紋,蘊藏著極為高深的道韻。
十二年里,紫月還還曾顯現(xiàn)過一本功法,或者說是一首曲譜,名為《九幽御魔》,介紹要用怨力催發(fā),可殺人于無形。
那么,怨力既然可以加持在玉簫上,說明和靈力沒有太大區(qū)別,或者說應該是靈力的一種另類,只是這怨力和靈力到底何處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