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抿了抿嘴唇,既然問不出什么,那就不問了。她指了指院子,那里月光清朗,樹影兒搖搖,“我想跟你學(xué)學(xué)拳腳,不知道能否指點一下?”
冷亦修先是松了一口氣,終于把象姑館的事情岔過去了,然后又是一喜,她居然……主動邀請自己?而且還是跟自己學(xué)習(xí)。
他一提袍子,笑容如花綻放,“好?!?br/> 冷十五在房檐上倒掛著,語氣幽幽的道:“我怎么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呢?!?br/> “王爺又要被耍了?!崩涫鶕?jù)容溪的習(xí)慣做了簡短的總結(jié)。
兩個人的對話剛剛完畢,只聽“砰”的一聲響,容溪干脆利索的關(guān)上了房門,冷亦修一臉錯愕的望著身后緊緊關(guān)閉的門,差點擠住他身后的衣袍。
他的臉色在房檐燈籠的照射下不停的變幻,眉梢挑了挑,眼神里的各種情緒在激烈的碰撞,“你……”
“我改變主意了?!备糁T板傳來容溪淡定的聲音。
“……”
冷十五和冷十六互相對望一眼,往暗影里縮了縮,“……”
冷亦修只是怔怔的站在燈影里,心中的味道摻雜在一起,良久,突然抿嘴笑了,他懂了,那是來自容溪另類的一種親近的方式,只有她在意的人,她才愿意去戲弄,然后看著你生氣,如果不是她在意的,那么,她就會根本無視于你的存在,因此,自然不會做這些了。
就在寧王爺在門口抿著嘴笑的時候,門突然被拉開了,里面的燈光一下子鋪了出來,容溪就站在那一片光海里。
“你又改變主意了……”冷亦修的話越說越低,里面的喜悅也慢慢變成了疑惑。
站在他眼前的容溪又換回了男裝,英姿颯爽,如這天上的明月,清雅而光輝皎皎,他還沒有來得及發(fā)問的時候,容溪已經(jīng)和他側(cè)身而過,發(fā)梢拂過他的肩膀,一抹淡香襲來。
“十五、十六,”容溪頭也不回,大踏步的往前走,“我要去象姑館,距離東宮最好的是哪一家?”
冷亦修在她身后一個踉蹌。
冷十五腳一滑,“撲通”一聲掉在了廊上。
冷十六手一松,懷里的刀“啪”一聲掉在了冷十五的身上。
冷十五望著容溪的身影,嘴巴張得老大,他是瘋了還是耳朵出現(xiàn)幻聽了?怎么剛才好像聽到王妃說去象姑館?
冷十六看著掉落的刀,在心里哀悼了一下,好像被王爺派來跟隨王妃以后,已經(jīng)掉了兩次了……他又看了看呆若木雞的冷十五,這家伙也好像從房檐上掉下來兩次了……
不過,王妃的確一次比一次讓人震驚,去哪兒?象姑館?
兩個人像看怪物一樣看過了容溪,又偷偷用眼角瞄了一眼冷亦修,咦?沒看清,再偷偷瞄一次……
冷亦修握了握拳,長出了一口氣,剛才是哪個在心里以為這個女人在意自己來著?是自己嗎?是嗎?自己什么時候腦子變得這么白癡了?噢……對,自從被這個女人吸引了之后,就開始了。
“沒有聽到我的話?”容溪也感覺到了身后的情況詭異,只是她卻不明白為什么詭異,直覺中應(yīng)該和那個“象姑館”有關(guān)的。
冷十五和冷十六n次用眼角偷瞄冷亦修,這個事兒他們可不敢擅自作主,王爺會有什么反應(yīng)?怎么看上去沒有反應(yīng)?一定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了。
正當(dāng)他們兩個在心中猜測的時候,冷亦修突然邁步走向容溪,兩個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王爺要動手打王妃嗎?
冷亦修走到容溪的身邊,臉上帶著不明的笑意,眼眸中有火光閃動,“你真的要去?”
容溪挑眉看看他,沒有說話,神情代表了一切。
“好吧。”冷亦修語氣悠悠,連風(fēng)聲都似乎被拉長了。
冷十五和冷十六的氣息也開始變長,然后,他們聽到冷亦修說道:“我陪你一起去?!?br/> “咣當(dāng)……”冷十五再次翻身栽倒,冷十六的刀再次掉地,第三次……他在心里默默念道。
大街上的人并沒有比白天少多少,酒樓飯館、湯池這些地方更是人聲鼎沸,容溪和冷亦修各自騎著一匹馬,在街上不緊不慢的走。
兩個人一個如清朗月光下的玉竹,一個如海邊的山石巍巍,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街的燈光照來,煙波色衣袍的男子似不染俗塵,發(fā)帶上的美玉色澤柔和,更襯托的他飛揚的眉如黑羽,眼眸明亮如明珠,周身的氣質(zhì)清雅,衣袍輕輕擺動,如光下輕輕擺動的竹。
另一個身穿淡紫色衣袍的男子緊身衣袍,襯出寬闊的肩膀,細窄的腰身,一雙長腿跨于馬上,腰背筆直,挺拔如松柏,那八方不動的氣勢讓人想起巨浪面前的礁石,他的眉長而濃,一雙眼睛幽幽看來,威嚴(yán)中華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