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腰間佩刀的小殿下孟游便是雙手拉著兩個換上了新衣的小娃娃,身后跟著一個圓臉姑娘,一個邋遢漢子,一個冷面將軍和那一隊不知道怎么就湊在一起天天膩歪的小光頭和比他高了不止一個頭的小道士,最后還跟著一個不愛說話的小黑孩,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便是加入了那參加蒼梧祭典的人流之中。
其實面對這一年一度、甚至僅僅次于春節(jié)的盛大節(jié)日,蒼梧州本地人基本都是自凌晨便是自發(fā)的涌到街上,熱熱鬧鬧的在街上游行。但是區(qū)別于平常的那些節(jié)日祭典的熱鬧非凡人聲鼎沸,每年一度的蒼梧祭典卻是沿襲著‘封口禁’的傳統(tǒng),無論老弱婦孺皆是小聲言語,以免對賜予他們生命與生活的蒼梧古樹產(chǎn)生影響與褻瀆。
在離開府邸之時,孟游便是將這蒼梧州的傳統(tǒng)告訴了眾人,尤其是那兩個轉(zhuǎn)頭就忘的小娃娃,孟游始終不放心,便是一手一個的牽在身旁。
街上人潮洶涌,到處都是換上了墨綠色新衣衫的稚童們,臉上帶著情緒不同的蒼梧面具,在玩著蒼梧古樹封印眾妖的游戲。見那面具樣式奇特,應(yīng)該是這蒼梧州的特產(chǎn),所以孟游也是給小抖抖和小石頭一人一個,扣在了她們的臉上,這兩個小家伙這才樂呵呵的圍著孟游轉(zhuǎn)圈,玩的不亦樂乎。
而跟在他身旁的杜若初,感受著這昨日還是普通地域的靈氣卻是一夜之間卻是靈氣暴增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感受著在指尖打轉(zhuǎn)的靈氣波動,杜若初神色如常,卻是暗地里多留了幾個心眼。
孟游瞇著眼,伸手遮擋住眼前刺眼的陽光,盯著那遠處的高臺。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今日的正午時分,那位孫家孫巨鹿會攜帶一眾蒼梧州的重要官員與宗門代表,一同在那高臺之上,主持今年的蒼梧祭典!
而到時,蒼梧州一干青年才俊都將在祭典后有進入那蒼梧秘境的資格!
各種機緣,全憑本事!
想著那位富家翁孫巨鹿居然會用刺客刺殺自己來傳遞消息,想來這蒼梧州內(nèi)也不是那么太平啊,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孫家一家獨大,但是背地里的究竟如何,就很耐人尋味了。
至少在那高臺之上,代表著孫家的那把交椅還是被放在了居中的位置。況且如今正是全國戰(zhàn)線難移的時候,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在明面上動什么心思,但是背地里的那些,北武國那一小撮的權(quán)利樞紐也不會做些什么。不是不知,而是不愿分心到這些小事上面來。
用王翦的話來說,這位面善心狠的孫巨鹿,正巴不得有這么一個機會讓那些覺得有機可乘的跳梁小丑自動乖乖的浮出水面,省的他還需要勞心勞力的安插人手到那些不會壞大事,但是總是小事不斷的勢力中。
似乎在王翦的眼中,這位孫家家主的任何一個小舉動都是飽含深意的,一步猜不透,那接下來就步步猜不透了。
杜若初看著面前這個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的男子,自從那個女子離開之后,他的心思和性子都是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似乎對于這些官場上的陰謀陽謀的興趣要遠遠大于了修煉了,這一路行來雖說不能算得上是滴水不漏,但是人情世故之老練,也算得上是一個久經(jīng)此道的老油條了。
杜若初有些想不明白,那初見之時還藏著掖著的青年,之前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竟然能在山下混得如此風(fēng)生水起。
那北境封禁一百年的消息也是通過了宗門的秘法傳到了她的耳朵里,但是一來她還不是那種渡劫、飛升境的巔峰大修士,二來她也擁有著兵家祖庭發(fā)放的‘太平無事牌’,所以這百年的封禁,對于她來說,也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xù)修行罷了。恰好那扶乩宗的下宗便是在北武國境內(nèi)的符箓山上,按著她師尊的意思是要她先去繼任一下那下宗宗主,等待百年后在回歸扶乩宗,爭一爭那宗主之位!
畢竟那扶乩宗是東洲大宗,門內(nèi)的圣子圣女絕不止一手之?dāng)?shù),所以要想百年后繼任宗主一事對于杜若初來說,顯得比什么都重要許多。不過這件事涉及到了大道根本與一宗福祉,不是三言兩語、一人兩人便是能一言定之的。
很快,正午時分便是來臨了,那位富家翁般的孫巨鹿笑瞇瞇的發(fā)表了致辭,說著一些既熱情又平淡的祝詞,隨后就是鼓掌、鳴禮炮一系列常規(guī)操作。說不上有什么特別的,但是在春節(jié)之前能有這么一場熱鬧的祭典,到也算是圓了小抖抖和小石頭的一個夢想吧。
更何況那從西方佛國遠道而來的法佑小和尚,西方佛國除了十年一度的佛祖誕辰之外壓根就沒有別的什么節(jié)日,所以這個過慣了清貧生活的小和尚看到這么熱鬧的場面,哪里還能守得住心,早就已經(jīng)傻樂呵的忘了佛祖心中坐了。那個姓張的小道士瞧著這個沒出息的小弟,一臉‘貧道怎么可能認識這么一個夯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