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晚點,當(dāng)天晚上凌晨一點到站,到站的時候,香枝睡眼矇眬地讓陶云霄推醒,然后一路懵懵地被他牽著出了車站。
站在陌生的車站外,夜風(fēng)一吹,她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車站外來往的人很多,卻是行色匆匆?;璋档穆窡粝?,不時有些閑漢晃來晃去。
偶爾也有視線從她與陶云霄身上掃過,然后若地其事地轉(zhuǎn)到別處,香枝眼睛縮了縮,本能地靠近陶云霄身邊。
恰好從她前面經(jīng)過四個巡邏的警察,他們就那樣目不斜視地走過,仿佛對那些人視而未見。
陶云霄原就一直牽著她,見此,便改為將瘦小的她攬在身則。
“現(xiàn)在才知道怕,還不算晚,看到了吧,云郡的情形與別處不同,很復(fù)雜,有些事情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以后久了你自會感覺到。來這里討生活的人,首先記得兩個字,謹慎,其次是機敏。我不會問你選這里定居的原因,我只想告訴你,平日里你要多注意些,少與陌生人來往。不然的話,省得哪天你被人買了讓我連你的影子都找不到?!?br/> 陶云霄的語氣很慎重,說到最后,語氣乍然飄忽起來。
“怎么會這樣?聽說這里有部隊駐扎,應(yīng)該很安全才是?!?br/> 香枝聽了他的話,心里浮現(xiàn)一絲不安,她兩輩子對云郡都不熟,若非常錦行,她只怕也沒機會踏入這里。
陶云霄話里話外,像是告訴她,云郡不是天堂,更像龍?zhí)痘⒀ǎ幵诨⒀ǖ娜肟?,馬上就要掉進去。那前世的常錦行,是怎樣在這里生活的,她心里不敢想。
香枝憑著前世的記憶行事,可她不清楚,這個世界早已因她們及他的逆天改命,從而影響了周身環(huán)境,也改變了這個世界的走向,歷史從這刻開始,轉(zhuǎn)了個小小的彎,也將未來的科技革命,在某個時間里,硬生生向前推進了一千年。
她心里不明白,陶云霄心如明鏡,且身在其中,他沒有開口解釋,涉及太多機密,無法解釋。
“別問,知道太多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br/> 陶云霄帶著她走到一輛早已停在路邊等候的小汽車旁。
一名穿著綠軍裝地士兵向他敬禮,陶云霄點頭,然后出聲吩咐:“去猴子林。”
“是,少校同志?!?br/> 少校,官職不低呢,香枝驚愕地望著陶云霄。
陶云霄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伸手到她頭頂揉了下,道:“看什么呢,我也是兩條腿的人類,頭上沒長角?!?br/> 香枝心說,您頭上沒有長角,只是背上插了翅膀而已。
上輩子的杜小海,奮斗了十幾年,才爬到少校的位置,他背后的岳父出了不小的力,死的時候,那段時間正是杜小海升職的關(guān)鍵時刻。
公然帶劉珍昵回家,是不是已忍不下去,要正式與她攤牌。
“又在發(fā)呆,想什么呢,暮氣沉沉的,香枝,你十六歲,不是六十歲,活泛點,操心的事交給我,開心些,嗯。”
香枝苦笑,十六歲,芯子里裝著三十歲的靈魂,前世發(fā)生的那些事,她不去想,某個瞬間,偶爾也會跳出來提醒她,那些令她傷心的過往。
“嗯,我在愁你會不會把我拉去賣了。”
“撲哧”
前面開車的士兵聽到她說的話,沒忍住一下笑出聲來,見陶少校瞪他,趕緊憋住笑,一本正經(jīng)地繼續(xù)開他的車。
香枝下巴揚了揚,沒好氣地斜了陶云霄一眼,“看到?jīng)]有,只怕連他都覺得,拉我去賣都顯得你吃虧。哎,我說,部隊里是不是有很多女同志喜歡你,你呢,有沒有看上眼的,女軍人啊?!?br/> 她一副羨慕的神色,眼中帶著向往道:“肯定特別英姿颯爽?!?br/> 陶云霄反而皺眉,淡淡道:“欣賞不來,我不會找部隊的姑娘?!?br/> “啊,那你喜歡哪種姑娘?”說到這里,香枝很好奇,似陶云霄這般的男子,不是天仙美女型的,誰配他都會讓人覺得吃虧吧。
他將來的另一半,稍微普通些,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日夜面對他那張臉,絕對會心生自卑。
陶云霄聽她的問話,眼睛落在她的頭頂,意有所指道:“稱我心的那種?!?br/> 香枝啊了一聲,眼角瞟到他的視線,半晌“哦”了聲,他的答案很籠統(tǒng),不過她沒在細問,開開玩笑還行,交淺莫言深。
前面開車的綠軍裝,心里也好奇,聽到陶少校的回答,眼睛不小心瞄到后視鏡中陶少校的視線,捏著方向盤地手一緊,表情有些扭曲,自己好像知道了個了不得的大秘密,好激動,可惜沒人分享。
司機一激動,車子猛然提速,兩個小時后,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一座小院前。
“你先回去,明天七點半準時來接我,注意安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