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香枝一路奔波,汽車轉(zhuǎn)火車,再轉(zhuǎn)汽車,一天一夜,終于到了目的地,心里十分忐忑,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么樣的情況。
許多難解的問題堵在她腦海里,不得其解,她甚至沒弄清楚,杜小海與劉珍昵的戀情到底是私下進行,還是公開的。杜小海呢,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他的謀劃又從幾時開始。
雖然冒失,但她不后悔,不管退婚成不成功,她都將離開此地,離開杜小海,哦,最好能拿回那件屬于她的東西。
香枝緊張得咽了口口水,瞧了瞧守衛(wèi)處的門匾,錦都某軍區(qū),沒錯,信封的印戳就是這個名字。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你好,請問你找誰?”
崗哨的兵哥哥見是個瘦弱的小姑娘,說話也溫柔,瞧小姑娘怯生生的小眼神,生怕大聲嚇到人家。
常香枝臉色微窘,重生成十六歲,臉皮子感覺也薄了,而且她此時的形象也讓她在人前不太自在,碎花褂子黑色長褲,腳上還穿著布鞋。
不過也就一瞬間的感覺,許是部隊,兵哥哥很有禮貌,聲音不大不小,給人的印象極好,至少比村里那些大小粗漢子們好太多了,村里的男人大多兇悍,說話粗魯,動不動就罵人打媳婦。
隔壁的老劉兩口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天里會打架,其余的六十五天也沒閑著,天天在院里罵,連吃個飯,都要斗上兩句嘴。
她微微咧嘴,輕聲道:“你好,我想找我對象,他在這里當兵,好些天沒收到他的信,我很擔心,就抽個空來看看他?!背O阒Φ皖^佯裝羞澀,絞著手指神色不安地說明原因。
“啊?”
兵哥哥愣了下,仔細地打量了她一下,臉上有些好笑,面前的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瘦瘦小小的,臉上還沒有脫去稚氣,長得倒是不錯,白白嫩嫩的,就是看著有些狼狽,身上風塵仆仆的,腳下的布鞋上沾滿了泥,肩上跨了個大布口袋,像是趕了老遠的路。
“你對象叫什么名字?我?guī)湍愦螂娫捦ㄖ鰜斫幽??!?br/> 常香枝眼睛微瞇,嘴角抿起,卻拋了個深水炸彈,“杜小海!”
“啥,沒聽清?”守衛(wèi)心里一突,連方言也飆了出來。
“杜小海,聽說他現(xiàn)在是連長。”香枝淡淡道。
“嘶——”守衛(wèi)聽了輕輕吸了口氣,一臉怪異地望著她。眼神略帶同情,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
香枝知道他看什么,面上不露聲色,只是笑著。她重生回來不久,算算時間,那個渣男似乎又要升職,曾經(jīng)聽說他過,這段時間里他又立過什么功。準備升副營。他害得她委屈了十幾年,連命都丟了,她怎么甘心,報不了仇,叫他小小的栽個跟頭,就當她是收利息了。
守衛(wèi)隱約聽明白了事,臉色一下嚴肅起來,若如他所想,只怕事情不好辦。
常香枝見守衛(wèi)神色為難,她心里一沉,自己也擔心,若對方與杜小海認識的話就麻煩了。
她念頭一轉(zhuǎn),面上露出哀凄,委屈不已的博同情,“他是我訂了親的未婚夫,我聽說他在部隊找了對象,我不相信,前幾天跑他家去求證,居然是真的。我氣不過,就想來找他當面問問,若是真的,我,我也不會緾著他不放,只希望他把話說清楚而已。”
守衛(wèi)的臉色黑黑沉沉,腹誹不已,他一個單身小伙子,媳婦的半個影子都沒見著,杜小海居然一拖二,他不就是連長嗎,看把他能的。